“你這話我怎么聽著話里有話?”夜搖光琢磨著有些不對味兒,神識的看著溫亭湛,溫亭湛卻淡笑不語,夜搖光揣測道,“你的意思是,陸家會趁著這次小六回去守喪,讓小六和我們劃清界限?”
溫亭湛略一閉眼,緩緩頷首。
“為什么?”夜搖光想不明白,她是見過陸家人,陸家從來不是趨炎附勢之人,且現(xiàn)在溫亭湛如日中天,多少人黏都黏補上來,陸家這到底是為何。
“南久王叛亂已平息,該罰的都已經(jīng)罰了,該賞的也已經(jīng)封上,唯獨對我,陛下到現(xiàn)在未提及只片語,連褒獎之也未曾有一句?!睖赝ふ科岷谟纳畹哪抗馔箵u光。
“我也正要問你這事,這件事兒你居功至偉,不但不興兵禍將這件事化解,青海,云南,吐蕃乃至蒙古,一下子為陛下鞏固了三分之一的疆土清除了多少毒瘤。這功勞怎么著也比攻下琉球只大不小吧?”夜搖光到不在意那虛無的獎賞,可這出了力現(xiàn)在好處沒有撈到,也許還要吃力不討好,夜搖光就有些不樂意,“還是,陛下這是在懷疑你了?”
“我也想了想許久,把我所為之事都過了一遍,若我所料不錯,陛下這是欲揚先抑。”溫亭湛笑得云淡風(fēng)輕,“我這次功勞不小,陛下不好加封,我已經(jīng)是侯爵,再往上”
就是國公了,溫亭湛才二十四歲啊,如果是從家族里繼承的爵位也就罷了。偏偏他不是,寒門出身,十八歲的文武狀元,二十歲的侯爺,二十四歲如果再加封公爵,那真是嚇?biāo)廊?。但溫亭湛的的確確功不可沒,興華帝素來賞罰分明,絕對不可能忘了溫亭湛,就算溫亭湛答應(yīng),天下文人也不答應(yīng)。
“所以,陛下不可能給你進(jìn)爵,那就只能給你加官,是在等六月考績之后,將你升任某地的布政使?”夜搖光算是揣摩出了兩分興華帝的用意,“而這段時日,是陛下故意好似將你忘記,是在試探,試探你到底沉不沉得住氣,有沒有急功近利,還是不是當(dāng)初那個溫亭湛,故意將你晾一晾,恰好這個時候他在捧著福安王,你是士睿的人眾所皆知。陛下玩這一手,就是想要看看朝廷上有多少墻頭草,還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
不過溫亭湛才二十四歲未滿,便成為正三品地方省城一把手,而且沒有依靠家族庇蔭,沒有依靠裙帶關(guān)系,這也已經(jīng)是前無古人了。但興華帝這樣試探其實是試探不出什么來,因為溫亭湛已經(jīng)洞悉了他的心思,就不會讓不利自己的局面發(fā)生,朝廷之中就算真有人為溫亭湛催功,那也絕對不會是溫亭湛真正的人,興華帝心里也有數(shù),就看著他們蹦跶。
這些人沒有試探出來,倒是把溫亭湛身邊的人試探出來,陸家是不是將這件事看來是溫亭湛鋒芒畢露之后,已經(jīng)引起了興華帝猜忌的訊號?所以才讓陸永恬遠(yuǎn)著點溫亭湛,怕引火燒身,想到這個,夜搖光就有點怒氣。
看到妻子的神色,溫亭湛心里一暖,伸手握住夜搖光的手:“陸家不是那樣的人家?!?
“那他們是為何?”夜搖光語氣不善的問道。
“陛下的心思越發(fā)難猜,只證明他身子骨越發(fā)不好,現(xiàn)如今他扶持著福安王做大和士睿打?qū)ε_,陸老爺子是個看得明白之人,也知曉小六的本事,他就小六這一個嫡孫,自然是不想小六牽扯到這件事?!睖赝ふ枯p聲給夜搖光解釋道,“他雖然對小六給予厚望,但在陸家的潑天富貴面前,他不愿放手一搏,只想小六平平安安,且陸家累積了幾代,不缺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