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狐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出來,又靜靜的坐在邊上看著陸清酒做事。他似乎不太愛動,整天都是懶洋洋的樣子,如果不是必須,連多余的話都懶得說,此時半閉眼睛,看起來像是要睡著了。
屋子里鹵的牛肉熟了,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白月狐鼻子動了動,朝著屋子里看了眼。
陸清酒覺得他像個饞肉的小孩兒似的,笑了起來,道:“是鹵牛肉,還沒好呢,晚上才能吃,尹尋帶來的瓜子還沒吃完,你要不要去拿點來解解饞?”
白月狐道:“不想去?!?
陸清酒道:“怎么?”
白月狐:“懶得走……”
他把懶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倒是讓陸清酒啞然失笑,他道:“行吧,那你坐會兒,后天就趕集了,我再買點別的零食,再買幾只小雞仔吧……這院子空蕩蕩的?!?
白月狐道:“你做主?!彼稍谝巫由希职腴]了眼睛,溫暖的陽光投射在他的臉頰上,從陸清酒的角度看去,卻是看見他的眼眸呈現(xiàn)出一種極為漂亮的金色,等到陸清酒想仔細看的時候,白月狐卻已經(jīng)闔上了眼眸。
陸清酒把衣服晾好,又忽的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去了豬圈,卻竟是看見李小魚這小家伙居然和兩只豬崽子一起睡著了,他從柵欄里爬了進去,左手抱著小花右手摟著小黑,一人兩豬睡的美滋滋的。
陸清酒看了眼小花小黑,又看了看旁邊的小白豬,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仔細研究后,發(fā)現(xiàn)小花小豬的豬圈格外干凈,稻草似乎都是新?lián)Q過的,也沒啥異味,不過即便是這樣也不能睡在豬圈里吧。
陸清酒叫道:“李小魚,李小魚!”
小孩兒被陸清酒叫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后,還揉了揉自己懷里的小花腦袋,道:“陸哥……”
小花被李小魚揉的哼唧了一聲,把臉埋進了小孩兒的胳膊里。
“你怎么在里面睡著了!”陸清酒道,“這是豬圈……”
“哦,我給小花小黑講故事呢,不小心就睡著了?!崩钚◆~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坐起來,想要爬出豬圈,小花小黑因為這也醒了,嘴里哼哼唧唧的對陸清酒表示不滿。
陸清酒道:“想睡覺了也不能在這兒睡,乖,快出來。”
他跨進豬圈,把李小魚抱了出來,拍干凈他身上的稻草屑,“咱回家睡啊?!?
李小魚把下巴靠在陸清酒的肩膀上沒說話,卻悄悄的朝著那兩只小豬豬眨了眨眼睛。
陸清酒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把李小魚送回家后,陸清酒擼起袖子回到自家豬圈里,對著小黑小花道:“不要天天帶著人家小孩亂玩,人家作業(yè)還沒做完呢,你們都不是兩三個天的豬了,怎么一點都不懂事,做點正事行不行?”
小花:“……”
小黑:“……”
“你們別給我裝聽不懂啊?!标懬寰浦雷约邑i聰明,見他們瞪著小圓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怒道,“怎么就把小孩拐進豬圈了?下次再讓我看見,我就――”
小花:“哼唧?!蹦憔褪裁??
家長做派的陸清酒義正辭嚴(yán):“我就不讓他給你們打豬草了?!?
這話一出,空氣瞬間沉默,小黑委委屈屈的抽泣起來,小花氣的把屁股對著陸清酒,陸清酒:“……”他是知道自家豬聰明,可是這種自己在欺負幼兒園小朋友的詭異錯覺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清酒又叮囑了他家豬好幾句,大意就是不要天天帶著小孩傻玩,要做點有教育意義的正事,至于什么是有教育意義的正事……說實話他也不知道,他就隨口說說罷了。
教育完了自家的豬,陸清酒這才回了屋子,白月狐還坐在院子里睡大覺,尹尋不知什么時候也來了,坐在前院樹蔭下,旁邊放著一袋子綠油油的李子。他見到陸清酒過來,抓起一個隨手拋給了陸清酒,陸清酒接住,擦了擦啃了口:“你家里種的?”
“不是,鄰居家的熟了,送了我好多,我也給你帶來一袋子?!币鼘ふf,“還成吧?”
“嗯,你家種什么水果了?”陸清酒問。
“櫻桃?!币鼘さ?,“但是沒怎么打理,酸的要命,我都不樂意吃?!?
“拿去賣唄?!标懬寰频馈?
“懶得去,又沒多少?!币鼘ふf。
他們這兒櫻桃價格挺貴的,但是有價無市,因為實在是太貴了,買的人不多,況且他家櫻桃又很酸,就更沒人買了,所以他也懶得去費那個功夫。
“你摘下來,我來做櫻桃醬。”陸清酒道,“到時候夏天可以泡水喝?!?
尹尋笑了起來:“那可太好了。”別看櫻桃酸,但做成醬之后別有風(fēng)味,特別是夏天用來沖水后再加以冰鎮(zhèn),夏日炎炎里喝上一杯,別提有多美了。
陸清酒讓尹尋去把李子洗了,自己去看看鹵牛肉,尹尋點了點頭。
牛肉已經(jīng)鹵的差不多了,陸清酒嘗了嘗確定里面完全入了味道,他打算晚上弄個牛肉面來吃。
正在弄著牛肉,陸清酒的電話卻響了起來,他看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喂,是陸清酒嗎?”電話那頭的人問道。
陸清酒聽出了這人的聲音,就是那天晚上來這里出警的警察。
“是我,有什么事嗎?”陸清酒問。
“告訴你一聲,尸體的身份查出來了,叫付紫瑩,你認不認識這個人?”警察問。
“不認識?!标懬寰普f,“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好吧。”警察似乎有些失望。
“兇手有線索嗎?”陸清酒有點疑惑的問。
警察猶豫片刻:“你仔細想想還有沒有什么事情遺漏了,這事情本來不該和你說的……”
陸清酒安靜的聽著。
“其實半年前吧,就有人一直給警局打電話報案,說水府村出了人命?!本煺f,“一直打了一個星期,當(dāng)時我們以為是惡作劇,因為沒有找到尸體?!?
陸清酒有點懵:“那報案人會不會和兇手有關(guān)系?”
警察說:“……問題就是出在這里?!?
陸清酒道:“什么問題?”
警察說:“報案的人自稱付紫瑩……”
陸清酒聽到這話,手臂上起了層雞皮疙瘩:“不會吧?”
“當(dāng)時我們也看不到報案的電話號碼,但是錄音還在的,我們拿錄音詢問了付紫瑩的家里人,確認就是她的聲音?!本斓偷偷恼f,“但是法醫(yī)非常肯定這尸體已經(jīng)死了一年了。”
陸清酒:“……會不會,不是付紫瑩的尸體?”
“不,dna也對上了?!本斓馈?
陸清酒毛骨悚然:“所以死掉的付紫瑩……自己報案了?”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顯然警察也有點受不了這種靈異事件。
“不對啊,那她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報案呢?!标懬寰凭忂^來之后,覺得有點奇怪,“為什么要在半年前……?”
“電話錄音里,還有個非常重要的線索?!本煺f,“當(dāng)時她說,死的是個男人,所以我們懷疑……”
說到男人,陸清酒立馬想起了那天下午他見到的畫面,井口面前,的確出現(xiàn)了一個背對著他的男人,在用石頭砸一個女人的臉,他道:“能問一下,付紫瑩是怎么死的嗎?是不是被石頭砸了臉?”
警察奇道:“你怎么知道?”
陸清酒干笑:“我這段時間老是做奇怪的噩夢……”
說實話,要不是發(fā)生了死者報案這么靈異的事,警察估計都要懷疑陸清酒有作案動機了,他道:“那你還夢到了什么?”
陸清酒道:“我夢到一個男人被頭發(fā)包裹了起來,一起被拖進了井里?!?
說完這話,陸清酒和警察都沉默了下來,片刻后,陸清酒苦笑道:“喂,我說不會井里還有一具男人的尸體吧……”
警察:“……你等著,我們再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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