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程大雷拱拱手,道:“牛將軍,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家小姐說了,物離土貴,人離土賤,陳家世世代代守著此地,也不想輕易遷徙?!?
“可兵荒馬亂……”
陳忠搖搖頭:“求人不如求己,老爺留下的家產(chǎn),小姐總是想守住的,牛將軍請回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程大雷說再多也無用。他不僅錯看了陳德山,同樣小看了陳圓圓。
程大雷搖頭嘆口氣,沖陳忠抱拳行禮:“我不姓牛,在下程大雷,有事去涼州找我?!?
“程大雷……”
陳忠雖然知道程大雷來歷不小,卻也沒猜出來他是誰。如今聽到這個名字忽然一怔,天下同名同姓的不少,可看他說話做事的氣度,該不會是傳說中那位吧。
如此,也怪不得他敢說出庇護陳家的大話,的確,身為涼州之主,他有說這大話的資格。
等他再回過神來,程大雷已經(jīng)跨上馬車,一行人離開了陳家莊。
說也奇怪,自從花榮三人出現(xiàn)后,一路順風順水,再未遇到敵人的阻攔。
徐神機駕車,程大雷和崔白玉坐在馬車中。崔白玉看著程大雷,她生性冷漠,況且,她見過太多死人,也不會因陳德山的死亂心。
倒是程大雷心事重重,手指輕輕敲著那壇酒,皺眉沉思,卻也不知在想什么。
若說殺人盈野,雙手沾滿鮮血的程大雷會因一個陌生人的死而心事重重,豈非太可笑些。
“崔姑娘……”
程大雷突然開口,卻是令崔白玉恍然回過神來:“程當家有事?”
“你覺得,我算個好人么?”
聽到這個問題,崔白玉忽然想要。在帝國,程大雷是可以令小兒止啼的,多少人心心念念就是此生殺程大雷。這次回涼州的路上,能夠聚集四五百人的復仇隊伍,這還僅僅是一部分而已。還有更多人想趕來而趕不過來。
程大雷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我當然知道你想些什么,我一直也知道自己不算好人,但我總以為,某些該守住的東西我還是守得住的。可現(xiàn)在看來……我體內(nèi)的血或許越來越?jīng)隽??!?
崔白玉頓了頓,與程大雷相處已經(jīng)有些時日,如果說程大雷當真惡貫滿盈,十惡不赦或許也是不對的。
“崔姑娘,有些話一直想說,今天或許是個機會。”
程大雷很少如此嚴肅,崔白玉也不得不認真起來:“程當家有話請講?”
“生在這倒霉的世道,很多事我們都做不得主的。崔姑娘身邊有很多人死,我身邊也有人開始死了。魚洞真、陳德山……以后怕死的人會越來越多。崔姑娘有相國之能,我身邊的確缺少這方面的人才,如果崔姑娘愿意助我,或許最后就可以少死幾個人?”
崔白玉忽地明白了程大雷話中的意思:“你要我輔佐你?”
程大雷點點頭:“是真的輔佐,不管崔姑娘愿不愿意承認,我們都已經(jīng)站在一起了?!?
崔白玉皺眉沉思,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殺了?!背檀罄缀唵沃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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