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飛牽馬走入堡壘,院子里早有人在等待。大概一千余名,都是白元飛精挑細選出來的,又秘密訓練過一段時間,知道自己執(zhí)行的是怎樣的任務(wù)。
白元飛一不發(fā),徑直走到大旗下,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
他拱了拱手,道:“諸位兄弟,大當家信得過我們,將這差事交給我們。這當然是件苦差事,一去不回頭,有許多人臨死連個真名實姓也留不下。話說到這里,有那個弟兄不愿做的,我立刻將你的名字勾了,咱們還是兄弟?!?
白元飛問了一聲無人應,第二聲無人應,問到第三聲的時候,終于有人按耐不住性子,開口道:“白蛤蟆,你到底撂個準話,這件事大當家應了沒有,許不許我們做?”
這部分人大部分都是江湖人,雖然由蛤蟆寨訓練過,可也沒有褪去他們身上的頑劣性子。眼里并無尊卑,說話也不會顧及許多。
白元飛點點頭,道:“大當家許了這件事,如果沒有兄弟想退出,那就由我們這些人去做這些事。這一去,每個人一匹瘦馬,百兩碎銀,原來的名字都不能用了。蛤蟆寨也幫不了大家許多,都得靠個人單獨做事?!?
這時候,眾人表情終于變得嚴肅起來。離開此地,大家就如同斷線的風箏,各人命運只能由各人拼搏。
“但大家生死蛤蟆寨的人,死是蛤蟆寨的鬼,終究要在身上留下一點記號。”白元飛抽出短刀,忽然割破左手手背,鮮血淋漓而出。
一千余人有樣學樣,各自抽出短刀,劃破手背,在手背留下一道疤痕。
白元飛將血滴入酒碗之中,抱起斟滿的酒碗,道一聲請了,然后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大家都如此做了,將酒碗摔在地上。
之后,白元飛安排各人取出。為了不引人注意,都需懂某地方的人前往某地。安排好的,領(lǐng)一匹瘦馬,百兩碎銀,三五成群結(jié)伴離島。
都是江湖上的豪橫漢子,各有緣由淪落到蛤蟆寨。每個人離去前有說有笑,似乎絲毫不知此去的危險。
但每個人心底其實都明白,亂世刀兵之秋,活下來也是艱難,何況還要想方設(shè)法散播謠。許多人,怕就真的要埋骨異鄉(xiāng)異地。
程大雷定了一年之期,等到一年之后,真正回來的又能有幾人。
最后只剩下白元飛一人,他也沒什么同伴,望著空曠的院子,長嘆一口氣,將手中的冊子交給身邊一女子。
“轉(zhuǎn)呈大當家,一千三百二十一名弟兄的名字都在上面。他們多是無親無故,無家可歸之人。這次若是死在外面,請大當家記得他們的名字。”
徐靈兒小心翼翼將冊子收好,認真抱拳拱手,道:“一路保重。”
白元飛答應一聲,牽了坐騎離開蛤蟆島。夜已經(jīng)黑得透徹,他連夜趕路。
因為在長安盤踞多年,他這次的目的地自然是長安。而此刻的長安,卻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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