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去哪里?”
“回魔都!”
……
我是在半昏迷的狀態(tài)下被秦漠飛他們臺上飛機(jī)的,飛機(jī)起飛過后,我就仿佛在滄海中沉浮,一會兒像沉下去那樣窒息,一會兒又浮了上來,很賤熬。
耳邊似乎一直有個聲音在講話,有些歇斯底里的,我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句。
“我說過那事絕不會是他做的,他沒有必要在洗白過后再重蹈覆轍,以他的城府,會在做了之后留下那么大的紕漏來讓你們發(fā)現(xiàn)嗎?”
“絕不,這沒得商量。我怕什么?秦家又犯下什么滔天大罪需要陪葬?那你查啊,你要是能查到滅掉秦家的罪證,我不介意讓整個秦家來陪葬?!?
“我一直很尊重你們,為了調(diào)查白鯊這案子,我接受了你們的安排,幫你們說服了三叔?,F(xiàn)在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難不成你們要把他的尸體抓進(jìn)去蹲到腐爛不成?什么叫交代?他做的一切還不夠讓你們交代的?”
“呵呵,他那一摞捐贈書你們有看過嗎?把你們的紅十字會,慈善機(jī)構(gòu)做的所有慈善都擺出來,想必也沒有他做的一半多吧?這還不夠你們交代?”
“別他媽跟我說正義,什么叫正義?總之你們想從我手里把他帶走,除非我死,哼!”
我猜,這可能是秦漠飛和那邊的人在爭執(zhí)什么,他們可能想要抓捕我,而秦漠飛不讓。我聽唏噓的,這小子明明對我恨之入骨,但在外人面前又十分的護(hù)短。
這么些年,還真難為他了,跟那邊的人周旋,跟我無止境地爭斗,反倒令他越來越霸氣。
我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摔東西聲音,緊接著又是一聲大吼,“阿飛,你他媽的去跟那邊的人講,想把老子三叔帶走門都沒有。讓他們有啥事沖我來,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多少能耐,能把老子弄死算他們本事?!?
這小子氣急敗壞了,竟然對著阿飛撒起了野。我想醒來呵斥他一兩句,讓他不要這樣極端地跟那邊的人作對。他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抵不過人民的力量。
只是我眼皮很沉重,渾身虛脫得就像即將死去一樣,我連吞咽的力氣都沒有了。也不曉得秦漠飛堅持帶我回魔都干嘛,是不是他已經(jīng)嗅到我身上死亡的氣息,準(zhǔn)備讓我落葉歸根了。
阿飛沉默了許久,唯唯諾諾應(yīng)了句,“其實,他們只是忌憚三爺。這事情肯定是程小姐做的,如果三爺不維護(hù)她,基本上就水落石出了?!?
“這女人暫時還不能動,她手里握有三叔犯罪的那些記錄,如果惹急了她把這些事放到媒體上,那么那邊的人礙于壓力也會對三叔下手的。”
“是啊,程小姐的城府很深。”
“再深又如何?實在不行用點手段也要讓她低頭。阿飛,這件事你悄悄去處理,也不要打草驚蛇,按照三叔的意思去做?!?
“是!”
有一種感動,叫無法喻!
和秦漠飛爭斗了這么久,就這一次,我在昏迷中聽到的話最打動我。不管他過去對我多么惡劣,但在大事件上都比較拿得起放得下,我很欣慰。
我還是不能讓他來承擔(dān)這些東西,程婉卿的事情我會在離世之前就處理好,盡量不留后患。這么些年我做事情從不給人擦屁股,這次也是。
我累了,正想小憩一下的時候,秦漠飛又在講話,好像是跟歡顏在通話,說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到了。我忽然就舍不得睡著了,再有半個小時就能看到歡顏,也不曉得我有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我一直在撐著,不讓意識陷入沉睡中。就怕這一沉睡就醒不來了,因為這一次我的狀況比較嚴(yán)重,慕少卿連保守治療的方案都沒有了。
飛機(jī)降落的時候,失重感令我十分難受,整個胸腔像是要爆炸了似得翻江倒海,一陣陣血腥味不斷從我喉間冒出來,我覺得有些撐不下去了。
這一瞬間我腦中涌現(xiàn)了很多的人,好的壞的,媽媽、白鯊、老a、歡顏……他們的臉孔如幻燈片似得從我腦中慢慢掠過,要么在笑,要么在哭。
最后我竟然看到了洛小七的樣子,她哽咽著喊我不要離開,她要保護(hù)我。我忽然間覺得好詫異,她怎么會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我的幻境中呢?
我努力想說點什么,可哆哆嗦嗦很久卻又一個音節(jié)都沒發(fā)出來。
秦漠飛可能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一樣,走過來拉著我的時候一個勁喊我,“三叔,三叔你怎么樣了?”我無法回答他,眼皮連動都動不了,可我意識很清醒,于是用盡全力吐了幾個字。
“漠飛,我從新修改了遺囑,如果我死了,你找到遺囑就按照上面說的行事。對程婉卿寬容一些,她終究是陪伴了我那么多年,我欠她……噗!”
話沒說完,我胸口忽然一陣劇痛,那濃濃的血腥味瞬間如火山爆發(fā)一樣從我喉嚨竄了出來。我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只聽到秦漠飛一陣驚呼,而后整個人好像回光返照一般輕松,腦中的意識也在慢慢接近空白。
隱約中,我聽到秦漠飛在打電話喊救護(hù)車,我想制止他不要再搶救我,就讓我在這種氛圍中死去最好。(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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