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親?這怎么行?”宋先生的妻子語氣中全然都是不滿,“那僅僅是個哥兒?!?
宋先生皺眉:“哥兒也是黎錦家的長子,再說了,黎錦的夫郎也是哥兒?!?
他的妻子還是不依:“黎錦當年娶夫郎,是因為家窮。咱們家在鎮(zhèn)子上也算有頭有臉的,怎能讓大郎娶一個哥兒?”
宋先生也就面相嚴肅,但其實沒多少大男子主義。要不然這件事也不會跟妻子如此語氣商量。
他說:“黎錦此人謹慎又勤勉,他教育出來的孩子一定會省心,我覺得跟大郎倒是良配?!?
在這個時代,女子或者哥兒比男方年紀大太多,會被人嚼舌根。
但若是男人年紀大了,娶一個比自己小六七歲的媳婦,反倒還算一段佳話。
“咱們大郎肯定是要參加科舉的,中秀才前我不會讓他娶妻。若大郎二十三歲中秀才,黎錦家孩子到時候十五六歲,嫁過來正好?!?
但他的妻子還是咬死了‘哥兒’這個身份不松口。
“相公,倆孩子年歲倒是剛剛好,但鎮(zhèn)上有頭有臉的老爺們都不會讓兒子八抬大轎抬回來一個哥兒。
再說了,黎錦家到底貧寒,都說高嫁女兒、低嫁哥兒,這算哪門子低嫁?
如果您真的要給孩子定親,不如再等兩年,若是黎錦以后能在鎮(zhèn)子上置辦田產(chǎn),我們兩家結(jié)親也不是不行?!?
宋先生見妻子都退讓了,自己也只能順著說:“那就依你,再等兩年?!?
這件事黎錦自然是不知道的,如果宋先生真的跟他提了,他恐怕還是得婉拒。
畢竟小包子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是他初為人父的歡喜,也是他在這個陌生時空的牽絆。
黎錦不想依照這個世界的條條框框約束小包子,他想盡自己所能,讓小包子活得更自由自在一點。
村里人道喜后,李大牛硬生生擠到黎錦身邊,小聲問:“剛剛官爺說的‘小三元’到底是什么?”
黎錦解釋道:“考秀才分為三部分,縣試、府試和院試。每一次考試都有排名,若是三次都是案首,那就可以成為小三元。”
李大牛震驚了。
黎錦笑道:“官爺也只是說個吉利話,當不得真?!?
雖然他如此謙虛的解釋,但李大牛還是說:“怎么就當不得真?這是官爺看好你?!?
黎錦只是笑著,不說話了。其實李大牛說的沒錯,‘小三元’這種話,一般的報喜衙役確實不敢直接說出口。
但剛剛那位官爺能這么說,多半是縣太爺讓他說的。
借此鼓勵和鞭策自己,切不可因為縣試得了案首就沾沾自喜,四月的府試才是重頭戲。
秦慕文如今應付起登門道喜的人也游刃有余,黎錦那邊圍著的都是男人,而他這邊,則全都是女人和哥兒。
“阿文也是有有福氣的孩子,給黎錦生了崽后,黎錦這一下就高中了。”
“是啊,太有福氣了?!?
秦慕文都笑著道謝,絲毫不見最開始的局促。
等到把人都送走,秦慕文的腿腳都要站不住了。
黎錦直接把他攔腰抱起,朝里屋走去。
秦慕文趕緊說:“門、門沒關(guān)!”
黎錦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這會兒沒有說不能抱,只說門沒關(guān),這難道不就是代表自家夫郎潛臺詞就是‘門關(guān)了隨便你怎么來’么?
黎錦小聲哄他:“沒事,沒人看到的?!?
話音還沒落下,小安和他夫君的聲音就從院門前傳來:“阿文——”
阿文直接把臉埋在黎錦的懷里,裝鴕鳥了。
黎錦腳步一轉(zhuǎn),索性直接把人抱到書房去,也邀請門口的二位進來。
剛剛?cè)硕?,大家只能湊在院子里。就算去了書房也坐不下?
黎錦把他放在椅子上,邀請小安和他夫君坐下,又端來熱水。
“剛剛文文在院子里站累了,我?guī)麃硇菹?。?
小安看著秦慕文坐在原地,而黎錦來回忙活,嘴上沒說話,心里的羨慕卻不止一星半點。
秦慕文其實也想去幫忙的,但跟了阿錦這么久,他也知道阿錦讓自己歇息的時候,那自己就得聽話,要不然阿錦會生氣。
但其實燒熱水這件事也不需要兩個人一起,秦慕文就直接乖巧的坐著了。
小安的夫君說:“恭喜阿錦金榜題名,小安最近在家里憋得慌,我就借這個時機帶他出來,沾沾文曲星老爺?shù)南矚??!?
黎錦笑道:“客氣,文文之前也念叨小安?!?
送走他們后,黎錦先去關(guān)了門,才把自家夫郎抱回屋,給他擦了手后,湊在他耳邊說:“可還記得答應我的事情?”
秦慕文滿心都是‘阿錦中了’,聽到這話后愣了一陣子,回過神來的時候臉色通紅。
他輕聲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