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一歲零九個月大,平時吃飯也乖,現(xiàn)在足足有接近二十斤。
這重量抱在懷里當(dāng)然沒什么問題,但黎錦這可是托著他做俯臥撐。
黎錦把長袍的下擺掖進(jìn)腰帶里,赤足,只有手掌和足尖著地,從肩胛骨到腳后跟呈一條斜線。
平日里看起來清瘦的身材在這時候彰顯出完美的流線型肌肉。
這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俯臥撐姿勢。如果忽視他背上那個眼睛亮亮的小包子的話。
雖然三月氣候還比較冷,但屋里燒了地龍,穿著單衣也不會冷。
再加上黎錦剛剛給小包子擦過澡,索性就沒給他穿繁瑣的夾襖,只著了一件半袖連襟中衣和褲子,露出小包子藕節(jié)一樣的手臂。
小包子知道這是爹爹在跟他做游戲,于是他張大嘴巴笑得很開心。
這可苦了黎錦,他緩緩地用手臂支撐自己伏下、抬高。
不能太快,因為這樣可能會把小包子甩下去;但也不能太慢,要不然就失去了練習(xí)的意義。
往常做四十多個的時間,黎錦這次只做了二十八個。
汗水在額頭會聚,有的直接滴下,有的順著眼窩流下,匯聚到鼻尖后,再一滴滴砸在地面上。
秦慕文知道這時候擦汗會影響阿錦做的速度,他只能扶著小包子,讓他不讓用手砸爹爹的背。
等到黎錦一組做完,秦慕文飛快的把小包子抱在懷里,又給黎錦遞布巾擦汗。
黎錦起身,往日沉穩(wěn)淡定的眼眸映著微黃的燭光,里面全然是對倆崽的寵溺。
可又因為剛剛真的很累,流了不少汗,他半闔著眼眸擦汗,配著高挺的鼻梁和稍有散亂的發(fā)絲,還有因為運(yùn)動而露出一小截兒鎖骨,整個人透著一股無法用語表達(dá)的性感。
黎錦擦完后,脫去外袍,露出里面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的中衣。
他索性連中衣也脫去了,其實最近已經(jīng)不必要燒地龍,但因為家有小孩,擔(dān)心小包子發(fā)熱,黎錦還是沒讓斷了地龍。
此刻,他是真的覺得熱。
古代其實不是很多人想象的那樣,百姓們在炎熱的夏季還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
黎錦上輩子留學(xué)期間,去過一趟英國,在大英博物館見過清代人仿畫的清明上河圖。
圖上橋邊那些挑著擔(dān)子、干體力活的百姓們大多都光著小腿,有些明顯趕路過來做買賣的人,甚至也穿著半袖衣服,露出手臂。
此前,黎錦還在村子里的時候,五六歲的頑童不穿衣服在村里撒野的都有。
所以說,一個男人在自己屋子里打赤膊,其實不算出格。
黎錦再做第二組俯臥撐的時候,直接就在背上墊了小包子的襁褓,讓他趴上來。
“爹爹!二!”
一瞬間,黎錦有點不知道自家崽這這句話里面是不是有雙關(guān)含義。
這到底是說第二組俯臥撐,還是說他……
反倒是秦慕文反應(yīng)的快,他驚訝道:“包子會數(shù)數(shù)了?”
然后包子很不給面子的說:“阿爹,一!”
黎錦一邊做俯臥撐,一邊說:“小包子剛剛大概是聽到你給我數(shù)數(shù),再加上平時你給他教一二三,所以才學(xué)了兩句?!?
畢竟包子還小,就算知道說一二三,也不懂其中意思。
三組做完,黎錦的胳膊都在發(fā)抖,這種情況自打他開始鍛煉以來,已經(jīng)有半年多沒出現(xiàn)過了。
不過也有收獲,那就是總算把小包子哄開心了。
這個小家伙最近太懂事了,很委屈很委屈的時候,他只是不說話,默默掉金豆子。
就連哽咽聲音都很小。
剛剛黎錦就是怕小包子哭,所以才變著法子哄他開心。
眼看著就要到三月末,黎錦的二十周歲生辰,他該加冠取字了。
陳西然掐著時間,不等黎錦寫信邀請,就甚至專程從鎮(zhèn)子趕來,為了參加黎錦的加冠禮。
鄒秀杰也修書一封,說自己訂了婚,最近實在不能出來走動,很遺憾不能參加黎錦的加冠禮。
黎錦看到后很是驚訝,他以為鄒秀杰年紀(jì)還小,不會這么急著訂婚娶妻。就算要娶,也是陳西然先娶。
沒想到,陳西然這邊還在物色姑娘家,鄒秀杰這小子已經(jīng)提前一步訂好了。
陳西然看到書信后,佯怒道:“這小子不就是仗著自己長相討姑娘喜歡么,怎么還編排起我來?”
黎錦笑道:“接下來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黎錦也給宋先生寫了信回去,說了自己即將加冠,地點是寧興書院的文廟,詢問宋先生最近是否有空。
宋先生的妻子聽到丈夫說這封信的內(nèi)容,語氣訕訕:“黎錦果然找到其他大人為他取字了?”
“他信上沒說?!彼蜗壬樕行┎缓每矗降鬃鹬仄拮樱€是回答了她的話。
當(dāng)時他想給自家大郎與小包子定下娃娃親,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妻子攔下了。
那會兒妻子的理由是黎錦家貧窮,又無父母宗親,不像個有福氣的。
可這才一年不到,黎錦就連中小三元,并且自己獨立編撰了《農(nóng)桑算經(jīng)》和《蒙學(xué)算經(jīng)》兩部書,書脊上都有知府大人的印章!
一冊書的售價都有三百文,這么多書出版了,黎錦的財力在鎮(zhèn)子上肯定可以排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