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剛好營帳外的將士,端著一盤盤好酒好肉進入營帳,白衍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看著牤,白衍讓牤自己去一個木桌后,坐下吃東西。
魏高懿、偃漳、鐘興等人雖說這段時日在大梁城內(nèi)過得并不如意,但見到酒肉,卻還是依舊一臉從容淡定,不過聽到白衍的話,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
白衍雖然沒有明說,但能代表氏族來到這里,他們幾人又怎會聽不出白衍的外之意,如今大梁城被水淹著,歸根結(jié)底,都還要怪楚國,是楚國禍水東引,若沒有楚國的話,他白衍也不會在這里。
所以如今別再想著援兵,更別想著魏王假會把你們的利益當一回事,你們百年傳承下來的根基,莫非真的要堵在看你們還不如一條犬重要的魏王假身上?看看魏王假,把廟堂當做犬窩,把犬放在你們所有人之上。
“白衍將軍!”
魏高懿望著眼前的肉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清楚白衍想殺魏王假,但他更清楚,白衍的話半點都沒錯。
“敢問白將軍,昔日誤會,將軍心中當然真只怪魏王一人?”
魏高懿詢問道。
畢竟這是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魏高懿不得不認真對待,眼下魏高懿最擔(dān)心的便是,白衍會因為魏王假的舉動,而遷怒整個魏國宗室。
“白衍敢問諸君一?!?
白衍拿著酒壺,給酒爵滿上酒水,低著頭輕聲問道:“若白衍,不止渠水,大梁能存?”
白衍抬頭看向魏高懿、偃漳、鐘興等人一眼,放下酒壺,雙手輕輕拿起酒爵,對著眾人敬酒。
“這是!”
“自然!這是自然!”
魏高懿、偃漳幾人聽到白衍的話,一臉賠笑,連忙拿起酒爵,盡管白衍的語氣十分強硬,但他們此時卻毫無反駁的能力,只能被動的與白衍商議。
兩個時辰后.
白衍命人以使臣的理由,把魏高懿、偃漳幾人再次從上游送回大梁城內(nèi)。
如今大梁城內(nèi)的將軍各有心思,都在想著圖謀日后,誰都說不準,是不是城門上的那些魏國將軍,暗地里早已經(jīng)知道魏高懿、偃漳等人出城,甚至一早,便已經(jīng)做好安排,支開那些依舊死忠魏國的將軍,讓魏高懿、偃漳、鐘興等人回城。
“將軍,已經(jīng)按照將軍的囑咐,命人偷偷把書信送去給魏丘!”
牤來到白衍身旁,輕聲稟報道。
白衍聞點點頭,在尸埕的書信下,作為尸堰妹夫家的魏丘,暗地里已經(jī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已經(jīng)隱約傾向投靠秦國,對于魏丘這樣的人,白衍十分喜歡接觸,在其他人眼里,像魏丘這樣的人定會反復(fù)搖擺不定,但在白衍眼中,魏丘其實與勾則等人一樣。
比起那種一臉正派的人,魏丘這樣的人,反而更單純。
不過對付昌平君,一個魏丘,就算加上尸家以及尸家其他人脈,依舊尚且不足,并且也有些得不償失。
“昌平君,此番不管你有什么陰謀,你都不會如愿以償。”
白衍望著遠處的大梁城,魏假因為徐子霄的身份而遷怒大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寥寥無幾,當初也是尸合硬闖王宮,質(zhì)問魏王假,方才得知這件事。
尸合既然得知這件事,那想必定會處理妥當,故而白衍并不擔(dān)心這件事情傳開。
此前,從隗狀哪里得知昌平君會到來大梁后,白衍便已經(jīng)命人把書信送去雁門,白衍深知,當今天下,誰最有理由,也最有能力對付昌平君,并且還不會讓昌平君懷疑。
那便是唯有張氏!
此前韓王安被昌平君在郢陳處決后,張氏北上刺殺昌文君、羋旌的事情,早已經(jīng)傳遍天下,張氏張黡次子張說的頭顱,都還被掛在城樓,供來往商賈辨認。
國仇、家仇,兩者皆有,這足矣讓張氏與昌平君不死不休。
“張氏的舉動,可是讓天下人側(cè)目,如今城內(nèi),可是有不少韓國舊族,讓我看看你的手段。”
白衍想到此前鳩的稟報,清楚昌平君已經(jīng)通過大營內(nèi)的細作,知道魏國士族已經(jīng)派遣族人出來見他,不過一直讓白衍意外的是,昌平君居然耐得住性子,一直沒有什么舉動。
這倒是讓白衍十分意外。
白衍不相信昌平君真的無動于衷,不過這一次,白衍倒要看看,昌平君還有什么手段。
“讓人去告訴珪、懷,啄,立即命人堵上渠水!”
白衍轉(zhuǎn)過頭,對著牤吩咐道。
雖說城內(nèi)的魏國士族還需要協(xié)商,并且也需要時日不斷與他商議,但隨著糧草被沖刷一空,加上隨時都會鬧出災(zāi)荒,魏國已經(jīng)注定滅亡,白衍不擔(dān)心還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
“諾!”
牤聽到白衍的話,點點頭,隨后轉(zhuǎn)身下去準備布置命令。
楚國壽春。
清晨,在一個精致的府邸內(nèi),孇谷躺在床榻上,懷中摟著一個赤裸的美人,床榻外滿是散落的衣物。
“大人這段時日可是一直有心事?”
美人那嬌滴滴的聲音傳入耳中,然而孇谷出乎意外的,只是看了美人一眼,隨后便移開目光,一不發(fā)的繼續(xù)沉默著。
“大人,下蔡夫人送來書信!”
突然門外傳來扈從的話,孇谷連忙一愣,顧不得身旁美人一副幽怨的模樣,匆匆套了一件衣物,便朝著房門走去。
一直以來,白衍給孇谷的書信,都是通過孇谷妻子的名義送來,故而每當有下蔡妻子送來的書信時,孇谷便知道是小外甥送來消息。
打開房門后,看著親信扈從,孇谷從其手中,接過一卷竹簡。
想到這段時日在項氏、景氏得到的消息,孇谷那是一個酒不思肉不想,滿腦子都擔(dān)憂著。
因為孇谷不理解,為何小外甥明明已經(jīng)統(tǒng)領(lǐng)秦國大軍,去攻打魏國,卻暗地里,還要想著攻打楚國!要知道昌文君可還在咸陽,小外甥要統(tǒng)領(lǐng)秦國大軍偷偷攻打楚國,就不可能不向嬴政上書,而上書,也就意味著,瞞不過昌文君、昌平君的耳目。
所以孇谷是真的不理解小外甥到底在圖謀什么,小外甥明明知道,昌平君已經(jīng)準備叛秦。
一直以來,孇谷都有預(yù)感,小外甥一定有所圖謀,畢竟小外甥的本領(lǐng),他這個小舅父可是一清二楚,別說以往的領(lǐng)兵能力,就是此番水淹大梁,便讓楚國朝堂所有將軍,連同項燕、景騏等人得到消息后,都紛紛驚呆在原地。
所有人的謀劃,都被小外甥給一下子打亂。
更別說還有竹簡的事情。
所以孇谷一直猜測,小外甥暗地里,很可能另有謀劃才是。
“嗯?。?!”
思索間,孇谷打開竹簡,當看到竹簡里面的內(nèi)容后,頓時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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