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得知暴氏到來,便直接乘坐馬車,來到父母府邸那里,方才走到寬大的院子,便看到?jīng)鐾は?,趙秋親昵的牽著暴氏的手,宛如久違的親姐妹一般。
不過想想也是,自從趙秋住在雁門,整日都有暴氏作伴,生性都開朗一些,而自從前往臨淄,除去徐師外,趙秋整日都陪在外祖母或者孇氏身邊,見到暴氏,不開心才奇怪。
涼亭下。
還未走近,白衍便看到,涼亭內(nèi)的暴氏,看過來后,美眸便不再挪開目光。
白衍與暴氏對視一眼,而當(dāng)看到暴氏身旁的外祖母、娘親的目光時,臉色忍不住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
“外祖母,娘!”
白衍饒是臉皮厚,面對外祖母、娘親那詫異、陌生、復(fù)雜、驚嘆的目光下,也有些心虛的不敢與之對視。
“將軍!”
暴氏這時候起身,委婉有禮的向白衍行禮。
與趙秋相比,暴氏婉如一溫柔嫻靜、嬌美端莊的女子,讓人聽到聲音,見到其面容時,便會放松下來,心生難以喻的好感。
或許這也是外祖母、孇氏,見到暴氏會,會用那般眼神看白衍的原因。
要知道當(dāng)初見到趙秋,孇氏與外祖母,都從未這般。
“這一路辛勞,且先休息!”
白衍看著暴氏似乎要如往常那般,上前為自己取下佩劍,想到外祖母、娘親還在身邊,連忙讓暴氏先休息。
“坐……”
趙秋也拉著暴氏,一邊不斷看向白衍,一邊小聲的在暴氏耳旁私語,似乎在暴氏那白皙的耳旁,與暴氏說些白衍的壞話。
“你小子!”
孇氏起身,來到白衍面前,看了看暴氏與趙秋一眼,隨后滿是驚嘆的看向白衍,似乎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兒子。
“這憂好姑娘,你到底是從何處拐來的?可別強搶民女!衍兒,娘知道你如今位高權(quán)重,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但娘希望你,日后可不要做出一些為人不齒之事……”
孇氏對著白衍掏心掏肺的叮囑道,顯然不相信方才趙秋與那女子的話。
比起二女之,孇氏更害怕是二女擔(dān)心被白衍責(zé)罵,故而欺騙她,畢竟孇氏可不相信,自己這個從小養(yǎng)到大的兒子,能讓趙秋、憂好這般罕見美人,心甘情愿的在兒子身旁為妾。
越想越是擔(dān)心,特別是想到白衍如今的妻子,乃是煙兒!
孇氏曾經(jīng)探望娘親時,可是碰見過煙兒的,那叫一個美,兒子都娶到這般好的妻子,怎么還要去搶其他美人!
“娘!”
白衍聽著娘親的話,哭笑不得的看著娘親。
因為趙秋,外祖母就叮囑過一次,沒想到見到暴氏后,連原本不擔(dān)憂的娘親,都叮囑自己,白衍嘆口氣,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不管是趙秋的身份,還是暴氏的身份,白衍與她們的相遇、經(jīng)歷,傳出去可能都會有麻煩。
“記住娘的話!”
孇氏看著白衍無以辯的樣子,更是篤定心里的念頭,可眼下,轉(zhuǎn)頭看向二女一眼,木已成舟,說什么都晚了,只能期望日后兒子別再做這樣的事情。
“對了,你爹這段時日,老是惦記著家中的田地!”
孇氏看向白衍,把這幾日晚上,衍父老是念叨的話,對著兒子說出來。
比起長子,孇氏清楚,別看衍父不怎么管次子,也不怎么與次子交談,但打心底,衍父更聽次子的話,次子的話在衍父心中,分量也更重。
“嗯!等會衍兒便去見父親!”
白衍聽到孇氏的話后,有些意外,隨后很快便想到,父親這是在城內(nèi)住不習(xí)慣。
父親勞累一輩子,說句不好聽的,從小就是父親一手養(yǎng)著祖父一家,養(yǎng)著大伯,叔父,還有那些嬸娘,而后分家,也是父親養(yǎng)著娘親,還有他與兄長。
父親已經(jīng)習(xí)慣為家人撐著一片天,如今來到這陌生的地方,不再需要勞累,不需要養(yǎng)著娘,養(yǎng)著兄嫂,兄長,還有侄兒,心里有落差,乃是人之常情。
“去吧!這憂好姑娘,我與你外祖母,打心底喜歡得緊!聽說你這幾年穿著的衣物,都是她一針一線縫制的?”
孇氏交代之后,滿是歲月的臉頰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轉(zhuǎn)頭再次看向暴氏一眼,隨后問白衍。
見到白衍點點頭后,孇氏笑容那叫一個燦爛,打量白衍一眼,便催促白衍去見衍父,然后就轉(zhuǎn)身去與趙秋、暴氏閑聊。
白衍見狀,看著娘親、外祖母,十分近親暴氏,笑了笑,放下心來,與有些無措的暴氏對視一眼,于是轉(zhuǎn)身,去往書房。
黃昏下。
碑姬回到府邸之時,雙眼已然紅腫,在府邸正堂內(nèi),見到熱熱鬧鬧的眾人,看到一個木桌后,白衍那熟悉的身影時,碑姬紅腫的雙眼,再次浮現(xiàn)淚水。
不顧其他人的目光,碑姬一步步來到白衍木桌前,隨后在白衍猝不及防下,跪在地上,給白衍磕頭。
“姑娘,快起來!”
孇氏等人,看到碑姬回來后,便對著白衍跪地磕頭,不知道發(fā)生何事,孇氏與筠寒連忙攙扶碑姬起身。
面對孇氏的詢問,白衍在衍父、大舅父等人的注視中,把碑姬的經(jīng)歷,換一個身份后說出來。
孇氏、筠寒、舅母等人,得知經(jīng)過后,滿是同情的看向碑姬,筠寒更是把碑姬拉到自己的木桌旁,不斷安撫。
隨著酒菜由仆從、侍女端上來,一家人便熱熱鬧鬧的吃東西,不管是暴氏,還是趙秋,亦或者徐師、碑姬,都已經(jīng)忘記,多久沒有這般熱鬧過,紛紛沉浸其中。
直至夜深,白衍留下兄長、表兄、小舅父幾人交談,便獨自離開,去到書房處理一些竹簡。
暴氏、趙秋、徐師、碑姬都在陪著外祖母、兄嫂她們交談,說著各地的傳聞。
木桌旁,拿著筆墨,正在竹簡上寫字的白衍,突然聽到腳步聲,本以為是徐師,或者是暴氏端茶水過來,畢竟白衍都已經(jīng)習(xí)慣徐師、暴氏的陪伴,只要她們?nèi)魏我蝗嗽谏砼?,不管有何事,她們都會記得送來茶水?
然而等白衍抬頭后,這才發(fā)現(xiàn),端來茶水的人,居然是娘親。
“你這孩子,方才與你說那番話,是讓你規(guī)勸你父親,你這小子倒好,直接與你父親、兄長商議,過幾日,要回水村建造府?。 ?
孇氏一邊給白衍倒茶,一邊嘆氣道。
“水村再好,也是深山之中,能好到那里去?不方便不說,也不安全!你父親與你兄長,相信那些仆人、扈從,娘可不信!”
孇氏看向白衍抱怨著。
“娘,并非搬家,不過是在水村建好府邸,爹能偶爾回去住上幾日!祖父因為叔父一事,一直不愿來到這里,等府邸建好,便讓爹將祖父祖母一家,帶到水村居住?!?
白衍解釋道,看著孇氏一臉幽怨,忍不住露出少許笑意。
白衍也知道,對于娘親與孇氏而,水村再好,也比不上臨淄城內(nèi),畢竟臨淄繁華熱鬧,商貿(mào)繁榮,還有巡吏與官吏治理,治安也好,如今有了錢財,在臨淄不僅不需要擔(dān)心安危,就是出個門,沒幾步就能走到人來人往的鬧市,不需要再從水村走兩三個時辰,才能來臨淄城內(nèi)。
這般對比之下,不想再回水村很正常。
“你小子,就寵著你爹!”
孇氏依舊抱怨一句,滿是嗔怪的看向白衍,不過神情中,顯然釋懷不少。
孇氏倒好茶水后,便準(zhǔn)備離開,不過離開前,突然想到什么。
“對了!方才晚膳之時,你可聽到你表兄的話,你表兄嫂,已有身孕!”
孇氏不忘對白衍提醒一句,一番話里,繞有深意。
白衍跪坐在木桌旁,聽到孇氏的話,拿著筆墨的手,瞬間便僵硬住,哭笑不得的看向娘親。
“娘!”
白衍有些無奈。
然而還不等白衍說完,孇氏便瞪了白衍一眼,似乎不許白衍反駁,隨后自顧自的叮囑白衍今晚住在這里,說完,孇氏才轉(zhuǎn)身離開書房。
白衍看著孇氏離開的背影,苦笑著搖搖頭,隨后繼續(xù)在燭燈下,低頭忙碌起來,處理著荀朔送來的竹簡。
這段時日,城內(nèi)楚魏燕的士族,已然盡數(shù)登記,接下來,便是靜等藺安順、陳則、夫堯哪里送來消息,以及咸陽送來的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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