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正月里,他有幾天辦完了差事就來家的?說起來,都是正事,誰知道他真的去做什么了?你們父子倆搗鬼,別當我不知道!”這么說著,柳大太太的聲色就都嚴厲了起來。
柳玉江和柳大奶奶也不敢坐了,都忙起身,垂手而立。
“……同僚應酬,或者有,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就是二叔,也都難免。要說別的事,父親是沒有的。”柳玉江躬身道。
“太太別生氣?!绷竽棠堂蛣窳筇?,“真有什么,咱們還能不知道?要不,就打發(fā)人,去衙門里望望,就說老太太……”
柳大太太就嘆了口氣,擺擺手,讓柳玉江和柳大奶奶坐下說話。
“望什么,隨他去?!绷筇?,“這個時辰了,你兄弟宗學里也該散學了吧?!?
“正是?!绷窠涌诘?,“正要跟太太說,今兒個天氣冷,風刮的緊。我?guī)讉€人,迎迎二弟去?!?
“打發(fā)人去就行了,你忙了一天,回院子里歇著去吧。”柳大太太就道。
“不在這一時,”柳玉江就笑道,“我還是接二弟去。”
柳玉江說著,又囑咐柳大奶奶服侍好柳大太太,就往外走。柳大太太嘴上說不要他去,卻也沒再強攔著,只讓丫頭拿了柳二爺?shù)拇箅┙o了跟著柳玉江的人。
柳家二爺柳玉海,今年不過十四歲,是長房唯一的嫡子,是柳大太太的眼珠子一般。如今,柳玉海已經(jīng)在宗學里念了兩年的書,考過了童生試,今年就要下場考秀才的。柳大太太在柳玉海身上,是寄予了厚望的。
柳玉江出門,柳大奶奶就送了出去。夫妻倆走到院中,趁著左近沒人,柳玉江就朝柳大奶奶使了個眼色。
“……太太突然問起老爺來,可是聽說了什么?”柳玉江低低的聲音詢問柳大奶奶。
“并沒有?!绷竽棠桃灿行┮苫蟮氐?,“我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你小心伺候著,有什么風吹草動的,告訴我。”柳玉江就又壓低聲音囑咐了,才大步朝外走去。
柳大奶奶送走了柳玉江,回到柳大太太屋中,就看見柳大太太正坐在那,一動不動地,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太太……”柳大奶奶就叫了一聲。
“回來了?!绷筇剡^神來,招手讓柳大奶奶到她身邊坐下。
“大爺問了你什么沒有?”柳大太太就問柳大奶奶。
“他忙著去接二弟,哪有空搭理我那?!绷竽棠叹偷?,“太太可是聽說了什么了?”
“沒有?!绷筇戳肆竽棠桃粫?,就道。
“……大爺讀書雖然不成,卻著實是個機靈人?!鳖D了一會,柳大太太意味深長地對柳大奶奶道,“說到聰明,機心,咱們姑侄倆綁在一起,也不是他們柳家男人的對手。你呀,也別太過實心了。若是他在外面鬧出些什么來,到時候有的你愁的。”
柳大奶奶答應了一聲是,就不說話了。
“當初要不是我看的緊……”柳大太太慢悠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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