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卻不順著她的話頭:“側(cè)福晉體恤下人,可要是奴才壞了規(guī)矩,桂嬤嬤要訓呢?!?
蘇氏輕笑一聲,卻不是對著年氏,只是沖著自己女兒:“萱姐兒慢些,別噎著了?!便妒且谎鄱紱]往年氏那里看。
年氏臉上一白,死死咬了下唇,她再說不出什么話來打動蘇氏,就像她也不能跟父親母親明說自己有一天會寵冠后宮,自己的兒子?;輹怯和踝钐蹛鄣膬鹤右粯?。
蘇氏還想再勸一勸她:“姑奶奶說這府里的頭月例有二十兩,也算得富足了,我看這兒規(guī)矩重的很,何必為了些銀錢就壞了福晉的規(guī)矩呢?下人間是要給些甜點,卻不必這樣,該給便給,姑奶奶是正經(jīng)上了牒的主子,難道還敢怠慢了你不成?!贝蚨酥饕獠辉賮砜此?,最后說了一句:“姑奶奶有事兒去跟福晉討了主意就是?!?
蘇氏不肯應,年氏正傷腦筋呢,就從小丫頭嘴里知道了闔府都要遷去圓明園,她這里卻遲遲沒有接到通知,惜月打聽回來稟告她,除了正房和幾個阿哥格格,連最早跟了主子爺?shù)乃问隙紱]資格跟著去,年氏心里一涼,難道那拉氏是真的不要臉面了?
這一走,再讓四郎想起她來就難上加難了,年氏心里再不愿,也沒有其它法子,只好放□段去跟周婷陪小心,她就不信撞在胤禛面上,他還能讓她留在府里。
這天早早起來讓惜月給她凈面梳頭,她原就愛素淡衣裳,此時更不盛妝,淡掃娥眉,一身旗裝穿在身上空落落了,腰背處細心縫了,把腰腿都顯了出來,往穿衣鏡前一打量,微微蹙了蹙眉毛。
年氏自知自己顏色好,原先她過門時瞧著福晉看上去四郎還要老上許多歲,成日除了理家只是念佛,身上連鮮妍衣裳都不見,更別說首飾胭脂。她曾在宮中遠遠見過周婷一眼,當時不曾細看,只知道她通身氣派同原來很不一樣,可那天匆匆一瞥卻叫她吃了一驚,周婷膚色瑩白唇若含丹,一頭烏發(fā)挽在腦后頭,不消首飾添顏色便光彩照人。
這時看看鏡子里自己還沒長開的模樣不由有些喪氣,開了胭脂盒子給唇上添些紅暈,就站起來搭了惜月的手往正房里去,她早早打聽好了,昨兒夜里四郎又是歇在正院的。
這一回周婷沒叫她等,珍珠早得了吩咐,只要這位一來,福敏?;鄄槐貋碚埌?,大格格卻是一定要來的,使一個眼色過去,小丫頭就快步往大格格院子里去了。
胤禛這兩天興致很高,兄弟間只他一人得了圓明園,園子是新建的,他前世在那兒呆了許久,這一回過去卻是攜妻帶子,不免有些志得意滿,跟福敏?;蹆蓚€說了好些里頭的山水,聽兩個小女兒要這個要那個,他都一一點頭應了。
因心里滿足夜里兩人行事就更纏綿,不急不徐緩緩進出,弄了一回抱在一處摟著說話,走了困意又來了一回,這回就更不急了,倒把周婷惹得緊緊絞住他,口里不住求饒,胤禛卻卡住她,叫她不上不下好心癢癢了好一會子,直等她受不了緊緊絞著自己這才猛得快了起來。褥子下面那塊濕濕的,兩人的□混在一處,一直到早上都帶著濕意。
胤禛一夜好眠,手掌搭在她圓潤的胸脯上頭,正睡得香呢,就聽見外頭珍珠說年氏來了,胤禛眉頭一皺,周婷卻醒轉(zhuǎn)過來,低頭一看兩人的腿還纏在一起呢,又是臉紅又是甜蜜,蹭一蹭他,抬了腿出來。
帳子半掩半遮,胤禛還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周婷梳洗好了先出了房門,還沒說話年氏就先行了禮,半蹲著還沒起來淚就打在地毯上頭。
“妾真是沒有臉面見福晉呢。”年氏抽泣一聲,捏著帕子拭起淚來,她越是擦臉上就越是晶瑩,淚珠兒順著臉頰滾到下巴尖上。
周婷的笑意冷了下來,她聽見里頭胤禛起身的動靜,放緩了聲音說:“你既然身子不好,就該好好養(yǎng)著,我這里并沒有請安的規(guī)矩?!?
胤禛聽見哭聲不耐煩的皺了眉頭,蘇培盛給他系了腰帶掛上七事,心里已經(jīng)認定了這個年氏再翻不出風浪,也樂得賣人情給周婷:“爺,福晉那兒怕一時半會兒說不完,可要去小格格院子里?”
這都已經(jīng)是習慣了,胤禛早上必要抱一抱女兒再去早朝的,他聽了眉間褶皺更深,看一看座鐘就快到請安的時辰了,趕緊一掀簾子出去,見年氏露著一段粉頸,淡白著一張臉精神不好的樣子,怕她又嚇著兩個女兒,冷淡的說道:“你且回去,等閑不須往正房來。”
他這話音才落,就見年氏微微側(cè)了身子,蹙著一雙秀眉,滿眼含淚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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