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想見二叔,我也希望他們兄弟倆能和解。
南王要來榮海,我仔細思考過后,覺得應(yīng)該可行,河西王遠在晉陽城,這個地方是我說了算的。其次,再讓南王易容,那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覺了。退一萬步說,真就倒霉透頂,被河西王抓到了,我也還有春少爺?shù)男∧九?,出不了什么問題的!
于是我大大方方地約了二叔吃飯。
二叔得知我準備走,也是欣然應(yīng)允。
嘿嘿,這回能給二叔一個驚喜了吧——雖然二叔口口聲聲說不愿意見南王,但要南王真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我就不信他不高興!
送程依依走了以后,我便開始準備晚上的飯,這會兒距離晚上還早,但我沒事干嘛,就先配菜。想到南王和二叔馬上就能見面,我也挺開心的,他倆也有十年沒見了吧。
可惜南王這個電話遲了,要是再早幾天,我們一家人都能吃個團圓飯。
在這期間,我一直跟南王保持聯(lián)系,江省是我的地盤,南王還不是隨便去?在揚州易好容,又坐飛機直奔榮海,榮海不是個大城市,航線不是時時都有,南王到榮海時已經(jīng)臨近黃昏,我也提前開車在機場門口等著。
接到南王,差點沒讓我樂出來,南王打扮成了一個小青年,一身殺馬特的裝扮,頭發(fā)還是火紅色的。
我真是太佩服盜圣和盜神兩口子了,誰能想到眼前這個殺馬特,會是威名赫赫的南王??!
南王來到我的身前,低聲說道:“社會很單純,復雜的是人?!?
我一臉懵逼:“啥?”
南王繼續(xù)說道:“我的世界,不需要太多人懂。”
我還是一頭霧水:“什么意思?。俊?
南王搖了搖頭:“非要現(xiàn)實給你一巴掌才知道社會的虛偽,非要朋友背后捅你一刀才知道人心可畏!”
“什么玩意兒?”我以為南王發(fā)燒了,都忍不住想摸他的額頭。
南王這才說道:“盜圣和盜神兩口子告訴我了,易容的最高境界,不只是改變臉,也要連心一起改變!我琢磨了,當代殺馬特小青年就是這樣的,一口一個社會語錄,怎么樣,我學得像不像?”
說著,南王又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遇到你之后,我的世界只剩三種人:是你,像你,不是你!”
說完之后,還甩了甩頭。
我先是目瞪口呆,接著又沖南王豎起大拇指:“像,真像!”
話不多說,天都快黑了,估摸著二叔該回家了,我便開車載著南王回縣城去。出停車場的時候,門口的崗亭攔車收費,完事之后人家說了句一路順風,南王立刻把頭探了過去:“你是我此生銘記的過客良人,我卻不過是你轉(zhuǎn)身即忘的紅塵路人!”
收費員都傻了:“啥?”
“沒事!”我趕緊一腳油門飛了出去,同時對南王說:“爸,咱也不要入戲太深……”
“明知是場戲,還要陪你演下去!”
“……”
在我多次的抗議下,南王總算是正常了,不再滿口社會語錄,而是和我正常聊起了天。雖然之前打過電話,但肯定沒有面對面說得詳細,我將前幾天的事一股腦講給他聽,南王也是挺來氣的,說河西王這家伙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什么時候有機會了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頓。
說到紅花娘娘也來家里住了一晚,南王還是挺后悔的,說自己該早點來。
我打趣道:“你早點來也沒用,我媽只會把你給打出去。”
南王苦笑著搖搖頭:“不知她還能不能原諒我……”
說起往事,南王也很感慨,講了好多二叔小時候的糗事,聽得我是嘎嘎直樂,原來二叔嚴肅沉穩(wěn)的外表下,還有那么多調(diào)皮有趣的故事。我才知道,二叔小時候是真的很黏紅花娘娘,是真把紅花娘娘當親人一樣的,怪不得南王和紅花娘娘離婚時,二叔會那么氣,甚至和親哥哥都鬧翻了。
一晃十年,物是人非,好好的一個家,就這么毀掉了。
南王對我說道:“龍,關(guān)于那份親子鑒定,直到現(xiàn)在我和你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真的挺后悔,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我肯定不會棄你們而去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親兒子!”
我相信南王說得是真心話,但是一切都晚了啊……
南王傷了紅花娘娘的心,一傷就是十年,想再挽回、難如登天!
回到家時,天空已經(jīng)全都黑了,院子沒開燈,屋子里也黑洞洞的,估摸著二叔還沒回來,工作是挺忙的。
我便對南王說:“咱們先坐一會兒,等我二叔回來了再開飯?!?
說著,我便把燈打開。
南王跟在我的身后,正在查看四周陳設(shè),還在感慨這么多年沒有變化,就沒來得及搭我的茬。而我剛打開燈,就驚悚地叫了一聲,南王吃了一驚,立刻奔了進來,剛想問我怎么了,就愣住了。
我們都看到二叔坐在沙發(fā)上,眼神呆滯、一動不動。
原來二叔早回來了,但他怎么不開燈呢?
“二叔?!”
我立刻奔上去,晃著二叔的胳膊。
二叔抬起頭來,沖我說道:“你回來啦。”
二叔眼窩深陷、面色疲憊,像是老了十歲。
“是,二叔,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