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陳近南有氣無力地說著。
其實陳近南已經(jīng)快不行了,他受的傷可比我重多了,至少被那些家伙踢了十多分鐘,內(nèi)傷都不知道受了多少,我明顯能感覺到他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
“那就好!”居永壽并不知道陳近南什么情況,以為真的沒事,大聲喊了句好,又沖到人群里面去了。
趙虎、程依依他們也都紛紛問我:“張龍,你怎么樣?”
“我也沒事!”我勉強能動、能抱陳近南,雖然受的傷也挺重,起碼生命沒有危險。
兩邊打得十分激烈,各種廝殺聲、叫喊聲響成一片,兩邊的實力本就相仿,再加上南王的話,對方更是連連敗退。南王在其中真是碾壓般的存在,如魚得水、如龍入海,殺得對方慘叫連連。
這樣下去的話,只要對方短時間內(nèi)沒有新的援兵到來,這場小型戰(zhàn)斗的勝利一定屬于我們。
可是陳近南越來越不行了。
我渾身發(fā)抖,抱著陳近南說:“南哥、南哥,你撐住啊,我這就叫人帶你走!”
我是真的很害怕,擔心陳近南就這么死了,我和陳近南其實并沒什么感情,我雖然做過他的手下,甚至現(xiàn)在也是他的手下,但我對他并沒有太深層的來往。
但今天晚上的計劃,是我叫他來的,我覺得伊娃能帶我們進入白殿地下,那就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亞菲特。
可惜的是,半路殺出來個榮祿,擾亂了我們所有的計劃。
對,都怪榮祿那個王八蛋,他和魏子賢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算他對炎夏有一顆忠誠的心,就算他的性格很剛,也還是害了我們很多的人。
一個人的蠢,卻要我們這么多人來買單!
我正準備叫個人來把我們帶走,至少先把陳近南送到醫(yī)院去啊,但陳近南攔住了我,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抓著我的手腕說道:“張龍,別費力氣了,我知道我不行了……”
“南哥,你別說胡話,你一定可以的,你是天玄境七重的高手,這點傷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我的傷也很重,眼前天旋地轉(zhuǎn),隨時都要暈過去了,但我還是強撐著想要叫人。
“不用,真的不用……”陳近南有氣無力地說:“張龍,有件事要和你說……”
“什么事?”我趕緊問。
陳近南把手伸進懷中,哆哆嗦嗦地摸出一支皺巴巴的、又破又舊的黃色旗子來。
接著,又慢慢地展開了,上面畫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雖然看上去年代十分久遠,但還是活靈活現(xiàn)的。這種模樣的金龍旗,幾乎每個地區(qū)的洪社老大都有,當初我在東洋,也曾從萬國豪的手中接過一支。
但,其他的金龍旗雖然很新,卻總覺得沒有陳近南的這支霸氣。
陳近南的這支金龍旗,不僅龍頭要比其他旗的龍頭大,上面的龍身、龍爪、龍尾似乎都是用真正的金線縫制。
“這……這是當年康熙爺賞下來的……”陳近南有氣無力地說:“洪社自成立以來,都知道我們是反清復明的,但實際上我們剛成立的時候,還是很愛國的,康熙爺曾派我們遠征西域,奮戰(zhàn)幾年得勝回來以后,康熙爺很開心,就賞了我們這支金龍旗……但是沒過多久,康熙爺卻害怕了,因為我們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在民間的聲望也越來越高,他擔心會威脅大清朝的江山,所以便令手下剿殺我們……我們這才不得已舉起‘反清復明’的大旗,和他奮戰(zhàn)到底!
那些年,我們雖然沒有反抗成功,但也確實禍害了清朝好多年,什么康熙、雍正、乾隆,誰見了我們不頭痛?但我們鬧歸鬧,其實也是有底線的,知道他們確實很得人心,而且在他們的帶領下,炎夏確實強盛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也就不會真的和他們鬧,頂多時不時制造點小騷亂,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再后來,清朝開始衰落,等到慈禧太后執(zhí)掌天下時,簡直要被洋人給欺負死了!慈禧太后不得已下,只好聯(lián)系我們,我們就以‘義和團’的名義,甚至一改反清復明,打出‘扶清滅洋’的口號,去和那些欺人太甚的洋人較量……我們是一腔熱血啊,奈何洋人實在太強,他們有火槍,還有火炮,我們根本就打不過,也就是那時候,才知道科技的重要性……
再后來,不管什么年代,我們始終都以‘守護炎夏’為第一己任,八國聯(lián)軍來了和八國聯(lián)軍打,東洋人來了就和東洋人打,從來沒有過半分懈怠……
至于再后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們被趕出了炎夏,只能到海外去落腳……當然,這事我們洪社上下沒有半分抱怨,如果我們退出能讓炎夏越來越好,我們當然愿意!
還好,這些年炎夏也確實不錯,我們身在海外的華人非常欣慰……
總之,不管我們在哪,或是哪朝哪代,‘守護炎夏’的目標都不會變,因為我們永遠都是炎夏人,永遠都是炎黃子孫、龍的傳人!
至于這支康熙爺親手賞賜、延綿了幾百年的金龍旗,只有洪社的總瓢把子才能擁有,誰拿著這支金龍旗,就能號令天下洪社!”
陳近南吃力地說完這番話后,便將那支皺巴巴、又破又舊的金龍旗,顫巍巍地塞到我手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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