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搖了搖頭,說:“活下去很容易,可是想要改變命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沒有高階能力者的保護,即使你建立起了一個理想國度,也隨時會被能力者們摧毀?!?
“也許會吧!不過也不能因為害怕就什么都不做了?!鄙蛏钌畹匚丝跉?,挺起了胸膛,說:“不管怎么說,我都會想辦法把凈水廠建起來的。”
如此說的時候,她的臉上都泛起了光輝。
神父看著莎莉,微笑著祝福了她。他知道,莎莉在短短時間內就學會了全部凈水廠相關的技術,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但是擁有技術并不等于得到了凈水廠,輻射水處理核心需要的大量稀缺材料和精密部件都是極難得到的。至少就神父所知,除了龍城之外,還沒有哪家公司能夠生產出它們來。
但是奇跡,總是從毫無希望中開始的。
神父慢慢地吞下了黑面包,然后在幾個強壯男人幫助下,將使徒像從車上搬下,挪到指定的位置豎立起來。神父取出一副精細工具,開始繼續(xù)他的雕刻工作。他一舉一動都是非常輕柔,整整一個小時過去,神父都在修飾著使徒像的一根手指。而且即使是眼力最好的人,也難以看出他究竟在雕像上改動了哪些地方。
午夜城中,蘇等得快要失去耐心時,前來接收午夜城的部隊終于趕到了。這是一支還不到百人的部隊,帶隊的竟然是圖揚,那個僥幸躲過蘇子彈的少年。在蘇前往寒冰王座的時候,他一直駐守在n69基地?;匾资仉y攻,里高雷又吸引了萊德斯馬的全部目光,因此圖揚居然沒有遇到過任何艱苦的戰(zhàn)斗。在得到蘇回歸的消息后,他又在第一時間率領部隊前往鋼鐵之門,而后得到指令,立刻掉頭趕往午夜城,在蘇的耐心消失之前趕到。
不得不說,圖楊的運氣的確不錯。
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圖揚,蘇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他在這個少年身上感覺到了真實不虛的運氣,可是,少年本身卻又有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虛幻。在蘇的視野中,少年的身后有一個重疊的虛影。這種景象,如同蘇當初曾看到過的黑白色的虛幻世界。但是圖揚身上的虛影,給蘇的感覺卻比本身還要強烈得多,并不象那些虛幻景象那樣只是真實世界的一個投影。而且,圖揚的虛影和本體之間還有強烈的波動聯系,似乎虛影在影響著本體的行動和選擇。
難道,這就是運氣?或者,是運氣的某種表xian形式?蘇若有所思。
但是,幸運是什么?
通guo薄弱的數學,蘇知道,在舊時代,幸運可以歸結為概率。幸運的人可能在短時間內連續(xù)達成小概率的事件,但是時間拉長、樣本擴張的話,大數定律就會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作用。但是在新時代,幸運的本質卻發(fā)生了變化。幸運已經成為一種能力,而能力的作用,似乎是改變概率本身。
蘇收回了目光,拍了拍圖楊的肩,說了句“你做得很好!”,就走向已經準備好的越野車。而梅迪爾麗則和蘇一樣,盯著圖楊不停地看,直到蘇上了越野車,她才不得不跟上。就這樣,還是回頭看了幾次。
盡管低垂且寬大的帽檐擋住了梅迪爾麗大半容貌,然而勻稱身材、修長雙腿,以及整體那無法復制的氣質,依然昭示著攝人心魄的魅力。被梅迪爾麗盯著看,圖揚所感受到的壓力甚至要超過蘇所散發(fā)的威壓。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圖楊身上的汗水卻濕透了厚厚的作戰(zhàn)服。直到越野車門砰的一聲關上,隔斷了梅迪爾麗的目光時,那種讓圖揚骨髓發(fā)癢的壓力才逐漸消失。如同千鈞巨石從身上移去,圖楊全身猛然一松,更多的汗水如同洪水般涌了出來,而身體中的力量也大量隨著汗水流失。他英俊的臉轉眼間變得慘白,雙手撐在地上,才能夠支持著身體不倒下去。
奇怪的是,除了圖揚之外,他所率領的所有戰(zhàn)士似乎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這些戰(zhàn)士其實都是些生性嗜血殘忍的兇徒,對于蘇身邊的兩個女人早已由垂涎轉為震懾。希爾瓦娜斯無論從相對嬌小的體形,還是靚麗精致的臉蛋來看,都根本看不出其實他是個男人。然而蘇手下的戰(zhàn)士許多是收編自流民武裝,他們親眼目睹過蘇的殺戮,深深的恐懼早已刻入骨髓,只要蘇還活著,他們就不敢有任何二心。
“隊長,剛才那個女人一直在盯著你看,是不是有機會了?”圖楊身邊一個衛(wèi)兵故作神秘地問,眼中的艷羨毫不掩飾。
啪!
圖揚猛然站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記耳光抽在了衛(wèi)兵的臉上,已經擁有二階力量的他盡管虛弱,但一掌下去依舊讓那個衛(wèi)兵凌空翻倒在地,口鼻中飆出兩道鮮血,血中還有幾枚新鮮脫落的牙齒。
圖揚臉色鐵青,身體都因為憤怒而在微微顫抖,他指著地上錯愕的衛(wèi)兵,咆哮著:“你,還有你們!都給我聽著,今后要是誰再敢用這種方式侮辱大人和大人身邊的人,老子第一個撕爛了他!就是老子我,也只是大人靴子上的一塊泥,更別說你們這群廢物了!你們以為自己是些什么東西?”
一陣狂風驟雨般的臭罵后,圖楊又狠狠向倒地不起的衛(wèi)兵踢了幾腳,這才率領著士兵們向軍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