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練功回來，天才蒙蒙亮。走到家屬區(qū)門口，迎頭就碰上了小倩。

江之寒驚訝的問：“這么早你就上班了？”

倩說：“我是提早去排隊，好掛一個專家門診的號?！?

江之寒問道：“誰生病了？吳桃家里的人么？”

倩說：“不是，是有個小孩兒。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上次有個客戶的小孩兒，我?guī)椭疹櫫艘恍┤兆?。這有一段時間了，他老說頭痛，去了幾次醫(yī)院，怎么查都查不出問題來，所以今天掛個著名專家的門診?！?

江之寒奇怪道：“他家里的人呢？”

倩說：“他爸爸在外面出差，媽媽工作又忙，又要照顧他。爺爺奶奶好像不在中州，而外公外婆也在外地旅游，家里現(xiàn)在沒有別的人。我照看了他好一陣，也有了感情，這個小孩很乖巧聽話。所以，我就自告奮勇，今天去幫忙?！?

江之寒笑道：“小倩姐真是一等一的好人哦，好人會有好報的?！焙退f了再見，分了手。

到了學(xué)校，一進(jìn)大門，江之寒就遇到了肖邯均。

江之寒打招呼說：“今天還真巧?！?

肖邯均說“正要找你，什么時候有空到我辦公室來坐坐。”

江之寒說：“看你這樣子不是啥好事兒。”

肖邯均說：“不是好事兒是肯定的，雖然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但還是需要跟你匯報一下，以后也許還會有變數(shù)也說不定?！眱扇思s好了午飯后的時間。

吃了午飯，江之寒敲開肖邯均的辦公室。肖邯均遞過來一杯茶，自己點(diǎn)了一根煙，說：“食堂才開始好了一個多月，就有人眼紅，盯上我們了?！?

江之寒道：“說來聽聽?！?

肖邯均說：“總務(wù)處的吳處長前天跑到我這里來，說現(xiàn)在食堂收入這么好，他要給我推薦兩個人過來，一個負(fù)責(zé)財務(wù)的，一個搞采購的。他說，攤子鋪大了，這兩方面最需要人才，他推薦的人無論是人品和專業(yè)素質(zhì)都是沒的說?！?

江之寒癟癟嘴，“他的胃口好大哦，一開口就要兩個要害部門?！?

肖邯均說：“我雖然是聽溫校長說過，吳處長算是寧校長的前三號的親信，但心里難免有些吃驚。嚴(yán)格說來，我們不是他轄下的部門，何況已經(jīng)承包出去了，更何況上面還有溫校長罩著，他憑什么這么囂張？”

江之寒問：“你怎么答他的？”

肖邯均說：“我也不想撕破面子，所以說的算是很客氣。我說，財務(wù)這邊我已經(jīng)物色好一個人，這兩天就要過來了，是二十幾年的老財務(wù)。這話倒是真的，沒有騙他。采購那邊，哼哼，他明知道我們開始專門趕走了幾個人，哪里還需要人進(jìn)來？所以我就說，采購那面現(xiàn)在的人手也夠了，謝謝吳處長的關(guān)心，以后如果有了空缺，一定讓你知道?！?

江之寒說：“那他說什么？”

肖邯均說：“我以為自己說的很客氣了，沒想到他當(dāng)場就冷笑起來，說了些陰陽怪氣的話，還說什么那個搞財務(wù)的是寧校長愛人老同學(xué)的女兒，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江之寒皺皺眉，“就這樣？”

肖邯均說：“我奇怪的是，平時見了他，還是很客氣的，忽然跑來這么囂張的要往里面塞人，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思呢，還是受了誰的委派，來探探風(fēng)頭？”

江之寒想了想，說：“那還能怎么辦，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我們也不用太過退讓?！?

肖邯均說：“我也是這么想的。反正我也向溫校長匯報過了，其它的，管他是什么目的，等他們亮明了，我們再想辦法也不遲?！?

江之寒說：“成，改天我再去溫叔叔那里哭訴一下，他應(yīng)該不會放任這些家伙跑到他的地盤來撒野的?！北愀孓o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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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中州，終于擺脫了初春殘余的冷冽，把盎然的春色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出來。這是一年里天最藍(lán)，草最綠，陽光最溫煦的日子。春風(fēng)拂在臉上，猶如情人的手，微涼的，暖熱的，輕柔的，又懶洋洋的。

由于倪裳說，父母可能會為自己過生日，江之寒就把生日的慶祝安排到了生日前的一天。除了平常的八人集團(tuán)，江之寒還邀請了阮芳芳。曲映梅是不會錯過這種熱鬧的，加上她陳沂蒙家屬的身份，來參加理所當(dāng)然。伍思宜前幾個星期打電話約倪裳逛了幾次街，也和她熟起來，主動申請來參加聚會。江之寒想了想，給明礬和姍姍打了電話，他們倆說了好久要和倪裳一起吃個飯。

參加的人一共有十三個人，江之寒本來想在一個高檔的餐館訂一個包廂。但轉(zhuǎn)念想來，按他對倪裳脾氣的了解，她是不喜歡這種方式的，會覺得是無謂的浪費(fèi)。

想來想去，江之寒還是選擇了那家臨江的餐館，畢竟那個地方留有他們倆特別的回憶。江之寒去和劉老板打了招呼，把靠窗的座位拉通，到時候擺一個十二人的大桌。他依照倪裳的愛好口味，點(diǎn)了十七道菜，包括六道冷菜，九道熱菜，和兩個湯。江之寒特地向劉老板訂了三道平常較少吃的水產(chǎn)，一是基圍蝦，一是河蟹，近最流行的土生小鯽魚。劉老板說道，土生小鯽魚他們是供應(yīng)的，但蝦和蟹他們都沒進(jìn)過。江之寒說自己這邊會有人送過來，麻煩廚師做一下，劉老板說如果是這樣當(dāng)然沒有問題。

江之寒回過頭來，假公濟(jì)私，和肖邯均打了聲招呼，讓食堂進(jìn)貨的人提前幾天去看看哪里有好的供應(yīng)，到時候一早把東西給劉老板送過去。

這一天放了學(xué)，一大伙人浩浩蕩蕩的往外走，已吸引了很多的目光。上了公車，大家嘻嘻哈哈的隨便說著話。江之寒拉著頭頂?shù)陌咽?，站在那里，忽然覺得很幸福。自從坐車送倪裳回家以后，他對這一路公車就有一種莫名的喜歡。他望出窗外，斜對面的人行道上，就是他第一次對倪裳說我喜歡你的地方，這一轉(zhuǎn)半年已經(jīng)過去了。

倪裳仿佛感應(yīng)到他在想什么，回過頭來，朝他嫣然一笑。兩人看著對方，從彼此的眼里能讀出濃濃的依戀和滿足。

到了餐館，曲映梅，伍思宜，還有姍姍已經(jīng)先到了。姍姍抱歉說，明礬今天臨時開會，來不了。三女都是第一次相見，在大部隊來之前已經(jīng)彼此自我介紹過，正一起說的開心。曲映梅小聲取笑江之寒：“看來你很喜歡交美女朋友?！?

江之寒笑道：“別這么夸自己?！?

曲映梅看著他，“我們是朋友嗎？”

江之寒說：“當(dāng)然?！?

三個女孩兒都給倪裳帶來了生日禮物，姍姍帶來的是一個水晶的兔子，恰好是倪裳的生肖。曲映梅拿出來一串石頭做的掛飾，造型夸張而可愛，據(jù)她說是去某少數(shù)民族聚居的地方旅游時買的。而伍思宜帶來的是一盒護(hù)膚品，曲映梅仔細(xì)看了看，叫道：“這可是極貴的法國名牌?！?

倪裳說：“你們的心意我都領(lǐng)了，可是禮物太貴重了?！?

曲映梅笑道：“我這個最不值錢，你盡管放心的收下?！?

姍姍說：“我是工作了的，這點(diǎn)錢還是花的起。今天正好是第一次正式在一起吃飯，姐姐我連見面禮都省了，兩份算作一份。倪裳妹妹只要記得，以后江之寒飛黃騰達(dá)了，提醒他不要忘了老朋友?！?

倪裳臉色微紅，說：“我聽說明大哥才是真正的高才生，前途遠(yuǎn)大?！?

姍姍擺擺手，“他倒是自視甚高的，不過認(rèn)識江之寒以后，他一向自認(rèn)不如。”看著江之寒促狹的叫，“是么，高二的天才生？”

伍思宜笑著說：“倪裳妹妹，我這個是借花獻(xiàn)佛。別人送的東西，不要錢的。我和你說，我的皮膚有些油性，不適合這個。你的皮膚是干性的，正好合適用這個。”停了一下，補(bǔ)充說：“其實你的皮膚已經(jīng)夠好了，不用這個也是讓人羨慕的不得了。看看我，有時候還會有小痘痘出來。”

江之寒對倪裳說：“伍思宜說的沒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就是形容你的?！蹦呱牙蘖私蝗€沒喝酒就已粉臉桃腮。

伍思宜瞟了一眼江之寒，轉(zhuǎn)過臉去看窗外的風(fēng)景，曲映梅摟過倪裳，小聲說：“嘖嘖，這么好的皮膚，還要用那么好的護(hù)膚品，真是便宜了那個家伙。”

群人鬧騰了好一陣，才慢慢坐下來。顧望山嘆息著對江之寒說：“這么多的女生，聚在一起，怎么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