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了。(
街邊停著一輛長安面包車,坐在駕駛座上的大漢低聲問:“你跟了他幾天,現(xiàn)他和寧校長那邊有任何接觸嗎?”
副座上的人說:“沒有?!?
大漢低聲說:“看來之寒的分析多半是對的,這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事件,只是湊巧碰在一起了?!?
副座上的人說:“我再跟他幾天,說不定能抓住他什么小辮子呢。”
大漢說:“之寒說,這不太可能。平常生活里,他就是那種朝九晚五的公務員,能干出什么來?”
副座上的人說:“說不定呢?!?
大漢說:“你要跟也行,今天先給他一個小小的警告,照計劃行事吧?!?
倪建國今天加了班,下了公車天已經(jīng)全黑了。他走在路上,剛拐過一個彎,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忽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的時候,覺自己被布蒙著眼,有個冰涼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他感覺到那人戴著手套,心里一下子浮現(xiàn)出電視里那些殺手的畫面,全身都僵硬了。
那人帶著一口北方的口音,說:“別瞎叫啊,這里荒的很,沒人聽你的?!?
倪建國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嗓子干澀,卻是說不出話來。
那人說:“這是最后一次警告,希望你能真的聽進去,管住自己的嘴巴。下一次,如果再遇到我,就不是今天這么簡單了。你要報警的話,隨你了?!?
說完,他一轉身走了,走了幾步,遠遠的說:“一分鐘之內要是敢摘下蒙眼的東西,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給你留了五十塊打的錢,在上衣口袋里?!?
倪建國其實已經(jīng)嚇傻了,綁架這個詞在腦子里亂蹦,怎么也想不到這種事情會生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把蒙眼的布拿開,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荒了的田上面。他心跳的利害,站起來覺得有些眩暈。走出田埂,往外又走了十幾分鐘,終于看到了些燈光。就著燈光,他看了眼蒙眼的東西,是小學生常戴的一條紅領巾。
倪建國略定了定神,走近燈光出,抓住一個路人問了路,才知道在市區(qū)外不遠的一個郊縣。他又問了車站的方向,懵懵懂懂的上了車,往市區(qū)趕去。
報警?這個念頭在腦袋里跳出來??墒?,人家什么也沒要,只是威脅了兩句,還倒貼了五十塊錢,警察會立案嗎?還是我要把為什么受威脅講出來,他們會信嗎?倪建國的腦袋飛快的轉著,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摸了一把褲兜里的紅領巾,想起江之寒陰森森的目光和那個人冷冷的話,四處看了看,總覺得有雙眼在黑暗中窺視著自己。倪建國縮了縮脖子,終究還是決定先回家再說。
一路上,倪建國的心很亂。他那天威脅江之寒說,他封不住自己的嘴。但他看到的不過是江之寒和車文韻有一個很親密很長久的擁抱,雖然在這個年代的師生關系中并不常見,但倪建國其實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可以去說點什么。
江之寒的反應如此激烈,難道他真的和他老師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或者寧校長的事情,他真的是幕后的黑手??
倪建國想來想去,始終理不出個頭緒。但回想起剛才的遭遇,他雖然坐在車子的座位上,小腿肚子也不由得又起抖來。
回到家,白冰燕打開門,皺眉說:“你干什么去了?你都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