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一次分手,分手這兩個字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任何一句話中。
和卡琳的關(guān)系,在江之寒心里,絕對不是純粹的肉*體關(guān)系,或者是ons,抑或mns。但這段關(guān)系和以前的那幾段確實迥然不同,似乎從頭到尾雙方都很主動認(rèn)真的保持著一段距離,不想去過深的干涉對方的生活,也從沒有談起過天長地久。
回頭想來,這難道不是第一次向吳茵提議的時候,江之寒想要的那種關(guān)系嗎?諷刺的是,這一次,它似乎完美的實現(xiàn)了。甚至像他曾經(jīng)預(yù)期的那樣,分手時有幾分淡淡的悵然,卻沒有痛悔,沒有眼淚,沒有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些感情負(fù)擔(dān)。
這就是我想要的?江之寒睡在床上,在歡娛的間隙問自己。
金發(fā)女孩兒赤著身子,蜷縮成一個弓形,好像是一個呆在母親肚子里的胎兒。窗戶半開著,外面的風(fēng)吹進(jìn)來,已經(jīng)帶著些涼意。
江之寒的手,輕輕揉進(jìn)她的頭發(fā)里,想起好像是很久以前,她曾經(jīng)問他,你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他真的很喜歡這淡淡的金色,在燈光下它仿佛是透明的,帶著高貴而誘人的色澤。
卡琳像只小貓一樣,甩了甩頭,“那一次,我從亞特蘭大開車回vansas,中間有一段路,好像是在8號州際高速公路的有一段。那路真直啊,但帶著些坡度。我從山上往下開,一眼看去,能看到七八公里的高速路。那時候,天黑下去了,在高速的一邊,全是紅色的尾燈,而另一邊呢,一串黃色的前燈,好像長龍一樣,延伸到天邊盡頭。忽然間,我感覺那條路永遠(yuǎn)沒有盡頭。好像好像我永遠(yuǎn)都在路上,沒有終點,不知道從哪個出口下去。開過一片燈火燦爛的小城,接下來是一片黑暗,然后又是一片閃著燈的城,然后是下一個?!彼曇粼谝估锫犉饋砀裢獾目侦`,好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女孩兒靠著他的胳膊,說:“那好像就是我的生活寫照從斯德哥爾摩,到馬尼拉,到上海,到摩洛哥,到vansas,永遠(yuǎn)都是下一站永遠(yuǎn)都是過客?!?
在這個沒有說出分別字眼的夜晚,一向獨(dú)立自主的女生,似乎露出些許的茫然和軟弱。
江之寒似乎沉迷于摩挲她的頭發(fā),沉默著沒有說話。
卡琳看著天花板,輕輕吁了口氣,“我父親以前對我說,他一輩子都在找一個地方,找一個人,找一件事,能讓自己真正的安定下來?!?
江之寒停住手指,“他找到了吧?”
卡琳說:“他說,他一度以為自己找到了后來呢,又不是那么確定。他對我說,卡琳寶貝,我回頭看,找一個地方并不是那么的必要。找一個人呢,那太難,有好多的東西并不在你的掌握之中。時光流逝,人是最容易改變的東西,切莫輕談永恒這樣的字眼。相比之下,我覺得找一個件事,是最容易最值得的目標(biāo)。我希望你終有一天能找到?!?
江之寒柔聲道:“我相信你會找到的?!?
卡琳眨眨眼,“是嗎?”
江之寒嗯了一聲。
卡琳似乎是嘆了口氣,“他和我說這話的時候,我還很小呢。這么多年過去了,有一點我是同意他的,這三者之中,要找一個人,是最難最難的?!?
江之寒說:“我相信你會找到的。”
卡琳輕笑了一聲,“是嗎?你找到了嗎?”
江之寒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