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坐在那久久都沒有再說什么,沉默的像是在一個裝滿了真相的盒子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打破這沉默的還是徐勝己。
“你們真的不該來長安?!?
姜虹聲音清脆又極為沉重的說:“可不該的事,真的是太多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有一輛馬車從貴興坊的坊門前邊經(jīng)過。
馬車里的葉無坷揉著眉角,剛剛提審過南宮敬廉的少年眉宇之間并沒有幾分喜悅。
他看著車窗外的人來人往,眼神飄忽。
路過坊門的時候往里邊看,一眼就能看到那個頗為醒目的牌匾。
“后說?”
葉無坷想了想,自自語道:“是個好名字。”
坐在他對面的高清澄嗯了一聲。
她稍顯心不在焉。
因為葉無坷查到了鐘昧的事,她越發(fā)覺得長安城里不只是有些外邦使臣要出事。
現(xiàn)在長安城里人人驕傲自豪,大寧立國二十幾年萬邦來朝這種事當然值得驕傲自豪。
可從一開始高清澄就在擔心,這四百多支使團至少有半數(shù)和大寧在之前并無往來。
百姓們看到這么多外國使團到長安向皇帝陛下道賀,朝廷就不能把這種驕傲感和自豪感打壓下去。
然而就算是半數(shù)有問題,兩百余支從未有過交往的使團本就不好查明,平均算下來一支隊伍五十個人,兩百支隊伍是多少人?
超過一萬人!
這些使團的身份就算都是真的,難道就不能人是假的?
這么多使團隊伍到長安城來,會不會是黑武人的設(shè)局?
如果是,那大典當天就一定會出事。
可這種事,提前阻止不了。
直接關(guān)停?那不可能。
往年都有慶典今年萬邦來朝反而沒有?百姓們怎么想,那些真正來大寧朝賀的外邦使臣怎么想?
這已經(jīng)足夠讓人擔憂了,現(xiàn)在看來還不只是外邦,大寧之內(nèi),也有人要趁著慶典謀事。
“葉千辦。”
車外聶惑叫了一聲:“你家里來人了?!?
馬車停下來,葉無坷推開車門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三奎從對面跑過來,臉上已經(jīng)有細密的一層汗珠兒。
“怎么了三奎哥?”
看到三奎這個樣子葉無坷心里就一緊,家里有年邁老人的是真的害怕突然找過來。
“阿爺讓我找你,他說讓你回家一趟,家里來人了,想見你?!?
高清澄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但她并未開口。
葉無坷點頭:“我這就回?!?
他還沒和高清澄說話,高清澄已經(jīng)輕聲說道:“回去吧,明日一早我再去家里接你?!?
葉無坷給了她一個你等我的眼神,然后下車跟三奎往家里趕路。
“誰來了?”
“束休?!?
三奎說:“他說了,暫時不能見郡主,你這些天和郡主始終都在一塊,他沒找到法子單獨見你,所以只能來家里?!?
葉無坷猜到了,若真的無事村來了人,三奎不會說是家里來人,會直接說誰來了。
回到家,束休正在吃飯,看得出來這個曾經(jīng)桀驁冷酷的家伙,在葉無坷家里就徹底放下了偽裝。
見葉無坷進門,束休示意他坐在對面。
“長安城可能要出事。”
束休道:“我還不確定是什么事,但肯定要出事?!?
葉無坷:“外邦的事?”
束休道:“那是更肯定的事,我說的是自己人。”
他吃的很急,像是著急吃完就要趕去別的什么地方。
“你要走?”
“暫時不走,但不住家里?!?
束休道:“從半個月前開始,魏君庭跟我斷了聯(lián)絡(luò),我一開始以為只是某處遇到了危險所以失聯(lián),等我趕去下一個地方,依然找不到人。”
“我半個月來奔走多處,所有魏君庭的聯(lián)絡(luò)地點都沒有人,我試圖聯(lián)絡(luò)他們,沒有一個回應(yīng)?!?
束休看向葉無坷:“要么是他們故意斷開了與我的聯(lián)絡(luò),要么是他們突然要謀劃什么大事全都離開了聯(lián)絡(luò)的地方?!?
葉無坷:“長安城里試了?”
束休點頭:“試了,也沒人回應(yīng)?!?
葉無坷明白了,那剛才束休說的兩個可能就不是可能,都是事實。
魏君庭的人故意斷開了個束休的所有聯(lián)絡(luò),算是把他這個創(chuàng)始人踢出了局。
他們必然還有很大很大的事要謀劃要做,而且一定來了長安。
“你和郡主說一聲,我暫時不能見她,我還有個暗中要盯著的人,所以不能暴露。”
束休吃完,放下碗筷:“我先走,你們保重?!?
葉無坷問:“你要盯著明知山主?”
束休腳步一停:“是?!?
葉無坷起身道:“你也小心?!?
束休笑了笑,朝著阿爺那邊俯身一拜后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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