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勇漲紅了臉,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吼道:“宋婉清,你別太自私了!大家都要參加高考,就你有教材,你借給我們看看能咋著?”
“就是啊,都是一個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友,你不能見死不救!”
“你甭管我們怎么分,你先借了再說!”
“沖進(jìn)去,把教材搶出來!”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這群人就跟那發(fā)了瘋的野狗似的,朝著院門涌去。
他們用力地撞著門,那鐵門在他們的撞擊下“哐哐”直響。
王拴柱覺得知青們心思浮動得厲害,都啥時候了,居然還不來上工。
正琢磨著找個機(jī)會好好說說這幫知青呢,就看見張桂蘭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桂蘭喜歡看熱鬧,宋婉清家里那一幕,她在自家院子里搭著梯子看得是清清楚楚,太刺激了,就跟看大戲似的。
王栓住心里頭“咯噔”一下,壞了,趕緊把眼袋鍋子往腰上一別,背著鋤頭撒開腿就往宋婉清家跑。
振國媳婦要是吃虧了,振國還不得發(fā)瘋啊。
不過就振國家那幾頭牲口,這幫知青要是敢亂來,可要吃大虧嘍。
希望還來得及,沒鬧出人命來。
王栓住匆匆趕到,扯著嗓子大喝:“都給我住手!”
但此時的知青們已經(jīng)紅了眼,根本沒人理會他的喝止,還一個勁兒地用肩膀瘋狂撞門。
王栓住把鋤頭往地上一杵,大步流星地沖進(jìn)人群。
他試圖拉開那些瘋狂的人,可他們就像鬼上身一樣,繼續(xù)推搡著、爭搶著。
王栓住氣急,大吼,“再鬧,所有人的政審都不合格!”
有這話,這幫知青頓時老實了,一個個都像那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兒了。
王栓住正想開口訓(xùn)斥這幫知青,聽見宋婉清隔著門說:“是拴住叔來了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他進(jìn)了屋,宋婉清拎著一摞書交給他,王栓住驚得瞪大了眼睛,這東西太珍貴了。
“振國媳婦,這可不行,他們就想要這東西,不能給!”
宋婉清笑笑說:“拴住叔,給,但不是那么給,我有個辦法…”
王栓住聽得連連點頭,高,實在是高啊。
外面的知青瞧著王栓住拎著一摞子書出來了,激動得跟那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上躥下跳。
一幫人為誰先看書又想吵吵起來。
王栓?。骸斑@是宋同志的書,只要你們完成每天的生產(chǎn)任務(wù),就可以來借書看!誰干完得早,誰干得好,誰先有借書的權(quán)利!”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知青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隔壁村有個已婚知青牛翠蓮,是家里的主要勞動力。她公婆為了讓她放棄報考,居然拿“斷糧”來威脅她,這可把牛翠蓮給難住了,她求到了隊長劉麻子面前。
劉麻子卻說:“生產(chǎn)任務(wù)重,不能拉下了,你自己想辦法。”
因為生產(chǎn)任務(wù)沒辦法學(xué)習(xí)的知青,大有人在,他們就跟那被綁了腳的鳥兒,想飛也飛不起來。
王栓住和宋婉清這樣的,已經(jīng)很不錯了。
——
快到晌午,院外恢復(fù)了平靜,那群如狼似虎的知青總算是走了。
嬸子滿臉愧疚,腳步沉重地走到宋婉清跟前,低著頭,雙手搓著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