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邦這會兒斜著眼睛瞅著趙振國,越看越覺得這家伙鬼鬼祟祟的。
趙振國直截了當?shù)亻_口問道:“表弟,之前你不是說讓咱躲在貨箱里嗎?這咋說變就變啦?”
表弟長嘆了一口氣,苦著臉說道:“唉,幾位哥,我也不瞞著你們了。這次來的可不是水警總區(qū)的水警輪,而是巡邏艦,歸駐港艦隊管!我可沒那么硬的關系,要是真出了啥岔子,我這小身板可扛不住,保不住大家……”
正說著呢,就瞧見遠處海面上,那巡邏艦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壓根兒用不著望遠鏡,趙振國他們肉眼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巡邏艦那威風凜凜的身影了,仿佛一頭張牙舞爪的巨獸,正朝著他們氣勢洶洶地撲過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們這艘小快艇吞噬殆盡。而且,除了這頭“巨獸”,還有兩艘高速截擊艇,如同敏捷的獵犬,在海面上劃出一道道白色的浪花,朝著他們的快艇疾馳而來。
巡邏艦有一套嚴密的執(zhí)法流程。它會利用自身較大的體積,像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墻,橫在可疑船只的前方,再打開那明亮的探照燈,強烈的光線如同利劍一般,直直地射過來,進行威懾與壓迫,封堵住可疑船只的逃竄路線。
如此一來,便為高速截擊艇的抵近和攔截創(chuàng)造了絕佳的機會。而那些高速截擊艇,則依靠著自身速度的優(yōu)勢,在海面上風馳電掣般地高速追截,像離弦之箭一般迅速逼近目標,最終將可疑船只逼停,然后實施登船檢查。
事到如今,躲肯定是要躲的,不然一旦被抓住,那后果不堪設想。
對于趙振國擔心暗艙氧氣不夠用的問題,表弟拍著胸脯打包票說:“幾位哥,你們放心,這幫人最多一個小時就查完了,沒事的?!?
趙振國和王新軍一聽,覺得表弟說得在理,而且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于是便跟著阿毛去暗艙。
可到了暗艙門口,周振邦卻不肯進去,他跟王新軍說:“我也希望自己懷疑錯了,趙振國沒問題、劉黑豆表弟也沒問題,但我心里總覺得不踏實,萬一咱們都折在這兒,那可就團滅了!與其都折在這里,不如我另尋他法,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
王新軍拗不過他,加上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只能由他去了。
周振邦借口自己個子大,蜷縮在暗艙里難受為由不肯進去,他不肯進去,表弟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無奈之下,只能想了個主意,招呼船員將周振邦埋入魚筐底層,然后又往上面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魚蝦。
那濃烈的腥味瞬間彌漫開來,直沖人的鼻腔,不過這也正好可以利用這股腥味掩蓋住周振邦身上的人味,躲避警犬那靈敏的鼻子。
表弟在船艙里來回踱步,腦袋瓜子飛速運轉,早已好了應對之策。
要是對方問自己大晚上不睡覺,開著快艇在這黑燈瞎火的海面上瞎晃悠啥,自己就大大方方地回他們,說自己出來夜釣順便看看海上的夜景。
港島這邊,半夜不睡覺跑出來釣魚看風景癖好的釣魚佬,那可是一抓一大把,自己這么說也不算稀奇,而且還有那兩筐魚蝦可以打掩護。
打定了主意,表弟心里稍微踏實了些,就靜靜地站在船頭,眼睛緊緊盯著遠處海面上那越來越近的燈光,暗自嘀咕:“可千萬別出啥岔子啊?!?
不一會兒,那艘水警船就靠了過來,幾個水警身姿矯健地跳上了他們的快艇。表弟定睛一看,原本懸著的心瞬間落了地,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心里還忍不住嘀咕:“嗨,自己真是小題大做了,來的人竟然是方警長!”
這方警長平日里和他可沒少打交道,自己也沒少給他“孝敬”,各種好處送得那叫一個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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