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吉祥話都說空了,九月也想不起什么新的來,瞥一眼石桂,把之前別個說的覺得好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記下來,有那說得好的,便領(lǐng)個更大些的,平日里那些個口齒伶俐的,自然就占了便宜了。
輪著石桂了,石桂說得一句“室有蘭芝春自韻,人如松柏歲常新?!币彩且桓犊磥淼膶β?lián),這話說得文氣,春燕立時加上一句:“就是她,跟表姑娘讀了半年書的?!边@么一說,便有人打量起石桂來。
高升家的看她一眼,點點頭,拿了個大的賞了她,九月得著個小的,小的也有一百文,大的也不過再多幾十個錢,眼熱不過,嗔她道:“你肚里分明有,怎么不告訴我?”
“你也沒問我?!笔鹌嬉宦暎旁職夤牧四?,不再說話,心里越發(fā)把她當(dāng)作是藏奸的,扭過身把拿賞錢回家。
石桂才出了院門,就見淡竹站在道邊,瞧見她就沖她招了手,專等著她,拉她到花圃邊,給了石桂一枚定心丸:“春燕姐姐讓你且等等,等太太身子好上些,就把你調(diào)到正院去,你竟沒說,你還識起字來了!”
識字的丫頭到哪兒都吃香,記帳入冊都能辦,再不濟還能去當(dāng)書房丫頭,看院子可不大材小用了。
石桂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拉拉她的手指頭,淡竹輕笑一聲:“我還想你來呢,咱們兩個再不讓那個錦荔?!笔帐莻€綿性子,爭是爭起來的,回回還得勸,石桂卻不一樣,淡竹這才想著她回來。
淡竹正說得熱乎著,丙個又笑又鬧,鄭婆子遠(yuǎn)遠(yuǎn)過來,一眼瞥見了石桂,怕她又跑了,小跑兩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頭:“才剛得著的賞錢呢?”
淡竹叫唬了一跳,石桂也沒想到她竟在這地方等著,淡竹一看立時明白了,鄭婆子這是當(dāng)石桂走了背字兒沒人可靠了,這才來欺負(fù)她,要摳她手里這百八十個錢的。
石桂還沒說話,淡竹已經(jīng)冷笑起來:“好沒道理,老太太開發(fā)的賞錢,你還想打這個主意不成?我勸媽媽趁早歇了心思罷,石桂還要往回調(diào)呢,媽媽不知道罷,她又會算又會寫,繁杏姐姐要她使喚呢。”
繁杏是葉氏屋子里頭管著帳的,葉氏那些家私,鄭婆子一想就倒抽一口氣兒,哪里還有比這個油水更足的地方,石桂給了她使喚,到繁杏要放出去嫁人的時候,管帳的可不就成了石桂,天底下再沒這樣的好事了。
鄭婆子手還抓著石桂的肩,石桂吃疼皺了眉頭,她趕緊一把松開了,替她又是揉又是拂灰:“當(dāng)真?你可真是個好造化的,怪道你屬狗呢,老仙人都說屬相好,果然是個有福氣的?!?
石桂一怔,鄭婆子還說個不住,這會兒又怕才剛抓疼了她,這丫頭原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趕緊放底了身段,拿手掌心揉她的肩窩:“真真好造化,好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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