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打小跟著老兵鉆暗門子，聽過的葷話幾簍筐，好容易自己上陣了，頭一程就丟盔棄甲，床上的被子踢到地上，墊褥差點(diǎn)兒掉下床。

石桂拉著最后一點(diǎn)絲絹被蓋住自己，眼睛都不敢睜開，偏偏喜房里的蠟燭要點(diǎn)到天亮，明月伏在她身上，吭哧吭哧喘粗氣，地動山搖才剛過，輕風(fēng)細(xì)雨又來膩人。這一夜就不肯放過她，還當(dāng)隔著衣裳嘗過滋味，哪知道差了百來倍。

第二日還有這許多事，一大早睜著眼睛想起來，渾身卻沒有一點(diǎn)力氣，氣得她一巴掌拍在明月胳膊上，明月一個翻身又要抱，昨兒咬牙沒求饒，今天到底求饒了，明月百般不舍得，到底放過她，他婚假只有五日，五日過后還得回去，這就已經(jīng)是寬限了。

還是得早點(diǎn)升官，到哪兒都把她帶著，石桂收拾東西，鴛鴦?wù)眍^落在地上，昨兒夜里也不知怎么睡的，竟睡得這么香，身子貼著身子火燙火燙。

一大早兵慌馬亂，還得燒水洗澡，明月一只手拎一桶，看她搬不動抬起來，到真得給家里添些人，石桂也在想這個，出去回帖難道要自己送去，怪不得一句家大業(yè)大就能壓死人。

明月若是大頭兵且還罷了，有了進(jìn)士出身，往后還得升官，這一攤子就不像樣了，她嘆口氣，忽然想起約法三章來：“官夫人不能做生意，我那生意怎么辦？”

明月不以為意：“你是官夫人，你娘你姐姐又不是?！惫苓€是她來管，也不想把她拘在家里，養(yǎng)得跟旁人一樣。

石桂本來也沒多擔(dān)心，明月不會不同意，擦過一遍身子，身上泡得微微發(fā)紅，只想倒頭睡一覺，也還得掙扎起來出門去。

明月看得眼睛冒火，卻知道這時候不能鬧，晚了太失禮，石桂洗了熱水澡，他就在水缸旁邊拿冷水抹了身，穿的百夫長的官服，正要出門去叫車，不待他走到門外，就有人肯殷勤替他跑腿去。

吳家嬤嬤在巷子口等到車來松口氣，腆著笑臉迎上去，臉上笑得十二分真心，一口一個少爺夫人，同原來的神氣再不相同。

石桂被明月抱下車，門前等的人只作沒見著，嬤嬤一路迎進(jìn)去，路上說了許多昨兒的宴席怎么熱鬧，送的禮的人有多少，石桂聞知意，吳夫人竟還打算把收的禮給了她們，這倒有些難辦，不收是拂了吳夫人的好意，收了又要怎么回報(bào)這份好意。

石桂的頭發(fā)上還帶些水氣，穿倒是穿得得體，吳夫人等了許久，也知道她身邊無人料理，反而想送她幾個丫頭，往后這樣的事兒一多，她一個人要怎么周全。

吳姑娘把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回，新媳婦穿的都吉利，大紅色芙蓉羅緞子的衣裳，頭上兩只金簪，耳朵里扎著嵌紅寶耳環(huán)，給吳夫人磕過頭敬過茶，又得了兩只紅寶藍(lán)寶的金鐲子。

這比原來的怕要厚上幾分，石桂也預(yù)備了禮品，給吳夫人做的衣裳，吳千戶的鞋子，還有一套小衣裳送給吳家姑娘，還有一個小書袋，給吳姑娘的兄弟，連出了嫁的吳家大姑娘都沒落。

東西雖小都是心意，看得出是精心做的，吳千戶拉著明月去書房，怕他還不懂這官場里的條條道道，吳夫人自然要說些為新婦的道理，認(rèn)下的親戚，說多了到底尷尬，吳姑娘急不可耐，急急拉著石桂要回房。

吳夫人罵她一句：“你甚時候能安穩(wěn)些?！币簿头帕怂齻?nèi)ィ髟逻@個兒子認(rèn)下好，討著這個媳婦更好，知情識趣大家安樂。

吳姑娘噘噘嘴，石桂被她拉著回屋里，把屋門一關(guān)，掏了荷包里的膏子出來，玫瑰香味兒的，塞到石桂手里：“你抹一抹，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味兒，可是薄荷的那個，太涼?！?

石桂一路上都在想以后的日子怎么過，新婚喜倒是喜的，羞意倒沒多少，聽了吳姑娘的話一時有些怔住，待回過神來，面上飛紅一片，這東西昨兒是明月給她用的。

吳姑娘又催兩聲：“你別不好意思，這個頂要緊?！?

石桂實(shí)不能當(dāng)著她解裙子：“我有呢，昨兒用過了?！泵嫔蟽蓤F(tuán)紅云，羞不可抑。

吳姑娘嘆出一口氣：“幸好幸好，要么你怎么受得住呢。”看著細(xì)竹管一樣，彎一彎還不給折了，想著就捅一捅她：“你昨兒，到底求饒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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