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一出來,讓整個地下空間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康妮的后背瞬間布滿了涼氣,本能地從后方抱住了蘇無際!
這倒不能怪她膽子小,畢竟,墓室里突然出現(xiàn)了活人的聲音,換誰都得被嚇一大跳,就連蘇無際的手臂上,也是瞬間冒出了不少雞皮疙瘩!
這和實力強弱無關,完全是本能反應!簡直跟拍鬼片一樣,太特么的瘆人了!
在黃金棺材的正后方,是一處通道口。
而那一道聲音,就是從這通道口傳過來的。
環(huán)繞著這一片墓葬空間的,仍舊是一條狹窄的沿壁小路,不能容納兩人并肩而行。
“別愣在原地了,過來吧?!蹦且坏狸帎艕诺穆曇粼俣软懫穑骸拔覍δ銈?,以及對這個華夏人,真的沒有什么惡意的?!?
只是,這種語氣,很難讓人真正放下戒心來。
蘇無際一只手拉住了康妮,另一只手則是扣在腰間的紫色軟劍上,瞇著眼睛說道:“走,過去看看。”
他渾身的力量已經(jīng)開始高速運轉(zhuǎn),隨時可以爆發(fā)出最強的攻擊力。
康妮死死抓住蘇無際的手,心臟一直懸在嗓子眼。
等到了前方的通道口,蘇無際赫然發(fā)現(xiàn),前面并不是墓室了,而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地下展覽館。
這一片石制的展覽館面積起碼有兩個籃球場這么大,擺放著一個個一米見方的石桌,桌面上則是放著各式鐵器、金器,以及玉器。
所謂的鐵器,早已銹蝕的不成樣子,很難看出來原本的模樣,基本上快成一堆碎渣了。
想都不用想,這些東西,肯定是那個庫施王國留下來的,如果問世的話,這石桌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價值連城。
讓蘇無際意外的是,在這展覽館的另外一端的通道口,有著一處光源。
那似乎是……是礦工帽子上的頭燈!
頭燈的光,照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蘇無際把手電照過去,便看到了兩個人。
一個瘦骨嶙峋的礦工,正靠在石壁上,深深地喘著氣。
而在他的對面,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此人是背對著蘇無際的,毫無疑問,剛剛那聲音,就是他發(fā)出來的。
可他雖然站在這里,卻讓人很難在拋開視覺的情況下感受他的存在,簡單來說——沒有活人的氣息。
蘇無際只是看了他一眼,卻壓根沒有被吸引心神,反而立刻把目光轉(zhuǎn)向那名瘦削的礦工,直接開口問道:“我是華夏陸軍特種部隊,請問您是……”
由于光線條件太差,隔著十幾米,蘇無際并不能看清楚他的長相。
不管此人是不是墜機上所失蹤的人,都是華夏人。
而蘇無際已經(jīng)提前預設了對方的身份,所以……直接用上了敬稱!
那個礦工聽了這話,情緒明顯波動了幾分——
他的嘴唇明顯翕動了幾下,可想說的話卻似乎被洶涌的情緒堵在了喉嚨里!
這礦工抬起手,扶著身后的石壁,想要站起來,可是,由于一路跑到這里,他的體力已經(jīng)近乎于完全透支了,生命力好像都要逼到極限了,呼吸猶如拉風箱一樣,就連站起來的簡單動作,都顯得無比艱難。
蘇無際凝望著他,開始緩步往前走去。
康妮稍稍遲疑了半秒鐘,然后繼續(xù)緊緊攥著他的手,跟著往前走。
越是往前,那個黑衣人給她所帶來的無形壓迫感和恐懼感就越發(fā)明顯。
這個十八歲的南非姑娘,此刻在逼近著膽量的承受極限,就連牙關都開始控制不住地發(fā)顫。
當成年人的世界開始對她露出獠牙,這個自詡為很聰明的女孩便選擇徹底蜷縮在了那個華夏青年的身后。
但是,那位身上沒有多少活人氣息的黑衣人始終都沒有講話,似乎在把時間留給蘇無際和那個華夏礦工。
緩了半分鐘,那個華夏礦工才喘著粗氣,說道:“我是首都軍區(qū)……第一集團軍……第一師,師屬裝甲偵察營副營長,少校李斌良,曾擔任過江司令的警衛(wèi)員……”
說完這句話,他眼角的淚水已經(jīng)無法控制的流出來了。
在那架專機上,身為少校的李斌良應該是軍銜最低的了,可是,江秉辰卻仍舊愿意帶上他出國考察,提攜培養(yǎng)之意顯然極為明顯。
可惜命運不可預測,近七年的時間,把這個曾經(jīng)前途無量的青年校官,變成了一個滄桑的中年,皮包骨頭,生命之火搖搖欲墜。
蘇無際立刻立正,敬了個禮,喉嚨滾動,聲音微顫:
“太好了,李營長,我已經(jīng)找到了邱國棟主任和方嵐霜阿姨,您是第三人。”
聽了這句話,李斌良的眼淚更加洶涌:“嫂子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蘇無際問道:“您有江司令的消息嗎?”
李斌良說道:“江司令……我一直以為江司令被關在這里面,所以一直在尋找機會往深處探……”
蘇無際的眼睛豁然大放精芒:“您見過江司令?他還活著嗎?”
如果能找回江秉辰,蘇無際簡直不敢想象,江晚星屆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李斌良說道:“見過,我見過……”
蘇無際的心臟陡然一緊,無窮的希望之光在他的眼睛里亮起來!
李斌良說道:“之前,我被押送到這里當勞工,過了大概半年,看到江司令從一臺車上下來,被帶進了這個4號礦坑里……我在一年后才輪到進入這個礦坑干活,這幾年探遍了所有的坑洞,卻始終沒有再見到老首長……”
“李營長放心,剩下的事情,請交給我。”蘇無際很認真地說道:“我一定會找到江司令,找到所有人,把他們都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