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里,王祥實始終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事實上,這老家伙的汗可比江晚星要流的多,已經(jīng)連外衣都要濕透了。
張玉干抬眼看了看王祥實,蒼老的眼神里卻有著如炬的目光:“你先出去吧,司令部這幾碗面可沒你的份?!?
“是,張老?!蓖跸閷嵾B忙低下頭,聲音顫抖,帶著幾分敬畏與恐懼。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像是在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雙腳機械地向后退了幾步,然后轉(zhuǎn)身,腳步踉蹌地朝著門口走去。
張玉干搖了搖頭,又喊住了他:“我跟岳國泰打過電話了,中央調(diào)查局的車子一會兒就來接你,直接去審訊樓吃晚飯吧?!?
王祥實的雙腿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差點沒癱倒在地。
張玉干說道:“你也知道,辦案子都有個限度,你既然主動來了這兒,那么,他們會斟酌尺度的,好好配合,你和你們王家的最終結(jié)果,跟丁運福他們幾個不一樣?!?
王祥實深深鞠躬:“是,張老,我一定會配合的?!?
張玉干的眼睛里有著一抹淡淡的警告之意:“地方上的事情我平時不太管,這幾年,你們折騰的得太過了,吃相太難看,首都的幾個老家伙早就不滿意了,別看他們躺著快不能動彈,但是眼睛可一直都睜著呢。”
王祥實重重點頭,渾身冰涼,心有余悸。
他很慶幸,自己選擇了主動上門,低頭認(rèn)錯,不然的話,怕是整個王家,都要被徹底牽連進去了!
“其實,我們這些老家伙也快入土了,但有些老不死的還有一些私心,所以,首都的秩序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完全恢復(fù),根本不可能,”張玉干又說道:“王祥實,我們也想用你來敲打敲打那些不老實的老家伙,讓他們收斂一點,畢竟,都已經(jīng)認(rèn)識那么多年了,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太難看?!?
“是。”王祥實知道現(xiàn)在自己該怎么辦了,立刻重重點頭:“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安排?!?
張玉干擺了擺手:“出去打?!?
王祥實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腰彎得幾乎與地面平行,隨后轉(zhuǎn)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這時候,蘇銳又問道:“晚星,你覺得無際怎么樣?”
“這……”江晚星雖然已經(jīng)坐下了,卻仍舊是毫無放松感,腰背挺得筆直,雙腿并攏,雙手放在膝蓋上。
面對這種問題,她抿了抿嘴:“無際挺好的……”
秦冉龍在一旁笑著順口接了一句:“有些人說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江晚星羞得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蘇銳笑著說道:“晚星,你存一下我的手機號,如果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打我這個電話。”
說著,他把電話號碼念了一遍。
“好?!苯硇橇⒖贪烟柎a存進手機里。
這心情,真是緊張又激動。
蘇叔叔能這樣講,無疑代表了蘇家長輩對自己的認(rèn)可!
其實,這個時候,江晚星忽然想問問,慕千羽有沒有蘇叔叔的手機號,但卻著實不敢開這個口。
過一會兒,蘇安邦親自端著一個大號餐盤進來了。
上面擺著六碗豌雜面。
江晚星見狀,立刻擼起袖子,起身就要去幫忙。
“晚星,你坐著。”蘇銳指了指蘇安邦:“讓他來就行?!?
江晚星眼看著首都軍區(qū)的年輕兵王給自己端過來面條,頓時覺得很不真實。
面條的味道很好,但是江少校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她吃過的最拘束的一頓飯,每一個吸溜面條的動作都是無比小心翼翼,生怕動靜稍微響一點,引起長輩們的不滿。
蘇銳倒是笑道:“晚星,你當(dāng)時在食堂里怎么吃,現(xiàn)在就怎么吃。”
自己的小心思被識破,江晚星的俏臉再度燒起來:“呃,好……”
好不容易把這一碗面吃光了,如坐針氈的江晚星剛想收拾碗筷,蘇銳抬手一指正在擦嘴的蘇安邦:“你小子,眼睛里就不能有點活,哪有讓你未來弟妹干活的?!?
江晚星:“……”
蘇安邦一笑:“弟妹,你坐下,我來我來?!?
江少校羞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她還想解釋一下自己和蘇無際之間的清白關(guān)系,卻看到蘇銳一抬手:“嗨,晚星,你能看上那小子,是他的福氣?!?
江晚星總感覺自己被架上去了,下不來了。
她只能說道:“不不,蘇叔叔太過獎了,無際也是很優(yōu)秀的?!?
“對了?!?
蘇銳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在我來之前,無際他姑姑就讓我把這個帶給你,你看看喜不喜歡?!?
江晚星打開之后,盒子里躺著一個翡翠玉鐲。
那光澤仿佛一抹凝脂,細(xì)膩溫潤,清澈靈動。翡翠的綠意濃郁而鮮活,仿佛能滴出水來,每一絲綠意都像是大自然最精妙的筆觸,美的讓人窒息。
“蘇叔叔,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苯硇橇⒖桃押凶油苹厝?。
蘇銳笑道:“這又不值幾個錢,你覺得好不好看?”
江晚星輕輕抿嘴,眸間映著翡翠的光,其間仿佛藏著無數(shù)星辰,雙頰紅的仿佛也要滴出水來:“確實好看?!?
秦冉龍笑起來:“嘿,老蘇家的傳家寶,能不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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