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蹙緊眉頭,本能的停了思量的動作。
只是一下下,拿指節(jié),叩著桌案。
說不清,是信了杜成若的話,還是沒信。
趙琦也在旁打量著,心里同樣猜測著蕭璟究竟忘了多少,眼下杜成若的話語,究竟能不能蒙混過關(guān)。
好半晌后,輕敲桌案的聲響終于停下。
蕭璟抬眼看向下手的杜成若和趙琦兩人,捏了捏眉心,淡聲道:“折子留下,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日一早,動身前往西北
杜成若和趙琦雙雙離開,臨到出了殿門,仍覺有幾分后怕。
“你這是欺君,就不怕殿下想起了,要了你的命趙琦警告的同杜成若道。
杜成若冷笑了聲,卻道:“我是為殿下身子考量,你沒聽太醫(yī)說嗎,殿下腦中震蕩,萬萬不能被刺激情緒,何況眼下西北事出緊急,可等不到,難不成,讓殿下意識到不對,再耽擱些時日
這話說的倒對,趙琦便是和杜成若不對付,也認(rèn)可她此時的話語。
聞回首看向內(nèi)殿的方向,嘆了聲道:“你說,你方才的話,殿下信了沒?”
杜成若搖了搖頭,如實(shí)回道:“我不知道
確實(shí)是不知道,蕭璟看似沒再追問,可是,卻也沒有表露出信與不信,像是信了,又不似全信。
趙琦嘆息聲更重,想起那個他沒怎么見過,卻早耳聞數(shù)次大名的婦人。
哼了聲道:“但愿殿下信了,日后也莫要想起,那樣的禍水,將殿下害得這般模樣,自個兒卻同侍衛(wèi)私逃,能勾得東宮忠心耿耿的護(hù)衛(wèi)叛主的女人,想來也是個狐媚子,怪不得蠱惑的殿下癡迷
趙琦不喜云喬,說話自然不客氣。
杜成若聽著,卻覺分外刺耳。
云喬這一走,最好是永遠(yuǎn)不要被蕭璟找到,永遠(yuǎn)不要回來。
若真有個萬一被蕭璟抓回來了,怕是東宮的奴才,亦或知曉此事的人,明里暗里更要議論她,辱罵她。
杜成若一想便覺不然,抬眸看向趙琦時,笑意寒涼,警告他道:
“趙琦,你嘴巴放干凈些,到底是伺候過殿下的女人,無名無分也是你我的主子,她是主,你是臣,即便是妖精禍水,那也是殿下心甘情愿,殿下都甘之如飴,哪輪得到你多嘴
東宮殿外的兩人彼此語爭鋒不止。
內(nèi)殿里的蕭璟,閑坐在桌案前,伸手,撫過他桌案上,四散的脂粉。
指腹上沾染脂粉,被染污弄臟。
內(nèi)殿里香粉氣彌漫,似是女子盈盈立于眼前。
他信了杜成若的話嗎?
怎么可能。
蕭璟淡淡笑了聲,唇角薄涼。
擺手讓下人收拾了這盒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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