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家當(dāng)?shù)夭蛷d,他拉著她的手直接上二樓。走廊一直向里,包間的門半開著。池錚停在門口,對著里頭那人的背影抬了抬下巴,側(cè)身示意她先進(jìn)。孟盛楠看了他一眼,視線落過去。男人背對他們站在窗前,她遲疑的抬腳往里走。
池錚隨后進(jìn)來關(guān)上門。
孟盛楠走了幾步站住,男人慢慢轉(zhuǎn)身過來,她當(dāng)即一怔。
“妹子?!苯N笑的歲月蒼老。
孟盛楠張開嘴卻說不出話。
江縉目光向后,“能抱么?”
池錚說:“別太過?!?
江縉笑了一聲,傾身向前抱住她,手掌輕拍在她后背上,“哥回來了。”
“嗯?!?
孟盛楠閉了閉眼,慢慢點頭。身后池錚皺了皺眉頭,掃了眼時間,朝那擁抱的方向揚聲。
“夠了啊。”
江縉松開手,不滿意的瞪他,孟盛楠忍不住笑了。池錚走過去攬住她的肩,她心里又暖又熱。江縉鄙視的退后幾步,孟盛楠這才想起問:“你們倆?”
池錚說:“大學(xué)室友?!?
孟盛楠:“……”
江縉笑,“沒想到吧?”
孟盛楠點頭,江縉由衷的舒了口氣。
“哥也很意外你們倆能走一起,想當(dāng)年這小子在我們學(xué)校那可是”
池錚:“嘖。”
江縉止住聲,咳了一下。
孟盛楠莞爾,“我知道?!宝?Ъiqiku.nēt
倆男人:“……”
寒暄了幾句,池錚叫上菜。江縉要了一打啤酒,孟盛楠問:“這么多?”
江縉笑,“你沒見識過他酒量?”
桌下,他揉著她的手。她忽的想起那晚他俯她身上說情話,不禁臉一紅。江縉還在啰嗦,“就這么點還不夠他熱身的?!?
池錚笑了一下。
后來聊起其他,江縉突然感慨,“不覺得都過了這么多年了?!?
池錚倒了一杯酒喝。
“哥記得那年你才多大來著,○4年好像?!?
“16了?!泵鲜㈤f。
池錚一杯酒喝完,去外頭接了個電話。包間里就剩下他倆,江縉嘆了口氣,問:“那時候沒覺得,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年你發(fā)表的那篇,那少年是他吧?”
孟盛楠笑笑,沒說話。
江縉唉了一聲,“哥是真沒想到?!?
孟盛楠問:“我也沒想到他說的月老就是你?!?
江縉喝了一口酒,說:“這小子有多欠你知道么,想著法兒的要我證明舒遠(yuǎn)是你。哥當(dāng)時真是驚著了,還沒見過他這樣兒?!?
“后來呢?”
“哥肯定不明說呀,得折騰折騰他。那會兒少說你發(fā)表的也有百十來本吧,全寄過去,讓他慢慢猜去?!苯N說著又笑了,“第二天他電話就打過來,說不猜了?!?
孟盛楠:“不猜了?”
江縉道:“他也許只是想印證一個猜測,甭管是不是。”
包間里燈光明亮,她側(cè)頭看窗外。江城的夜晚剛剛開始,燈火輝煌。孟盛楠看了會兒,又笑了。江縉好像故意要把自己灌醉似的,一個勁兒的喝。然后看了眼孟盛楠,忍住了一半話。
“哥知道你不是膚淺的人,但還是想問句。”
她嗯了聲。
“池錚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還他媽一堆爛賬,后悔么?”
孟盛楠笑著搖頭。
“當(dāng)初一延姐走你沒攔,后悔么?”
江縉一聲不吭,仰頭就是一杯。半響,問:“你和她沒聯(lián)系吧?”
孟盛楠搖頭,猶豫了下。
“前段時間雜志上看到,好像在洛杉磯。”
江縉苦笑了下,仰頭又喝。
池錚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江縉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半醉半醒。孟盛楠有點后悔提那個話題,但也知道江縉是想問的。她說出來,江縉心里難受。她不說,這廝更難受。
孟盛楠看了池錚一眼。
池錚走過去看了眼一桌飯菜,問她:“一點沒吃?”
“沒?!?
池錚想了下,“你先坐著吃會,我送他回去就過來?!?
說著已經(jīng)去扶江縉,這人醉成一灘泥。池錚暗罵,那幾年這貨一喝就醉,現(xiàn)在還真是。她在一旁插不上手,江縉盯著池錚打著酒嗝:“你這小子有福了。”
池錚笑了聲。
“我和你們一塊下去吧?!?
池錚:“不用,就待這?!?
然后扶江縉往外走,孟盛楠忍不住道:“要不一會兒還是別來了,太折騰了。我自己回家就行,也不是很餓?!?
池錚回頭,意味深長:“你不餓?”
孟盛楠:“還好吧?!?
池錚說的大方,“我餓?!?
孟盛楠:“……”
江縉突然抬手也回頭看她,“哥想起一句話來著”
池錚扯下江縉胳膊,“自己先吃,我很快回來?!?
說完扶著江縉推門出去,孟盛楠一個人坐在包間。她想起什么站在窗邊,看著他和江縉坐上計程車,車開遠(yuǎn)走。遠(yuǎn)方的夜晚霓紅燈閃,每一分鐘都有花錢買醉的人。
池錚回來的很快,不過二十來分鐘。
孟盛楠正站在窗前,聞聲回頭。池錚看了眼她微紅的臉頰,走了過去。
“喝酒了?”
“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