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梳理一下小姑娘黎昭以往是怎么針對原配所出一對兄姐的,喬昭就一點不奇怪了。
黎光文顯然不習慣在這間屋子久留,略坐了坐,見妻女也不說話,就沖何氏微微頷首:“那我回房了?!?
黎光文長住書房。
何氏有些慌:“老爺這就走了?”
她本以為女兒回來了老爺會有很多話說,正絞盡腦汁組織語呢,沒想到人就要走了。
不過是一愣神的工夫,黎光文已經(jīng)走出門去。
何氏怔怔望著他的背影,有些發(fā)呆。
喬昭見過的夫妻,或是如祖父祖母琴瑟和鳴,或是如父親母親相敬如賓,從不知道夫妻間還有這般冷淡如陌生人的。
她轉(zhuǎn)而想到自己,
她嫁到靖安侯府兩年,說起來,與邵明淵才是真正的陌生人。
不過這些已是前塵往事,連那一點點的惱怒都隨著那個長滿刺的仙人球丟出去消散大半,她所圖的,只是盡快見到長兄,如果那場大火有問題,便拼盡全力為父母家人報仇。
喬昭垂著眸子盯著自己纖細的手。
無論是什么皮囊,她依然是喬昭,受人恩惠愿盡己所能兩不相欠的喬昭,而父母親人生她育她的恩德,又怎么能因為換了副殼子就煙消云散。
哪怕未來風雨如刀,她絕不懼。
“昭昭,你怎么了?”何氏見女兒表情呆呆,有些心慌。
總覺得一個不留神,女兒就會不見了。
喬昭轉(zhuǎn)了轉(zhuǎn)清亮漆黑的眸子,笑得溫柔:“娘,我就是餓了。”
何氏怔了怔,眼睛忽然就濕了,她難以控制忙別過眼去,轉(zhuǎn)身道:“娘這就吩咐小廚房給你準備好吃的去!”
她匆匆走出屋,站在院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氣,抽出帕子悄悄拭淚。
這么多年,女兒從未對她這般溫和說過話。
“太太——”一位仆婦打扮的婦人輕輕喊了她一句。
何氏淚中帶笑:“方媽媽,我記得紅燒獅子頭是你最拿手的一道菜,今兒下廚給昭昭做一次吧?!?
方媽媽暗嘆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
三姑娘自幼牛心左性,瞧不起母親的出身,更因著那些閑碎語惱恨生母使了手段嫁進來當填房,從未對何氏有過好臉色。而何氏就這么一個女兒,依然當明珠般捧著,可心里哪有不難過的。ъiqiku.
如今她冷眼瞧著,三姑娘出去遭了一次罪,倒是長進了。
可這長進未免太遲了啊,三姑娘這么大被拐了,這輩子已經(jīng)完了。
“太太可別這么說,只要三姑娘不嫌棄,老奴日日做給她吃才樂意?!?
何氏心里激動,親自去了小廚房盯著,不一會兒丫鬟來主屋稟告:“三姑娘,青松堂的青筠姐姐過來了。”
青筠?
喬昭接收了黎昭的記憶,如讀書般需要翻閱,尋思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鄧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在整個西府的主子面前都有幾分臉面,遂命丫鬟請她進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