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地抱住她。

程丹若暗吸了口氣，反復(fù)安慰自己：事，問題不大，這種事靠本能。

但一想到雙方是手司機，她怎么覺得會翻車。

晏大『奶』『奶』給的小畫冊，她認真觀摩過，姿勢很多樣，地圖很豐富，但關(guān)鍵部位潦草得很，一點不詳細。

男女和男男，看著差不多，男人真的分得清前后的區(qū)別嗎？

越想，越緊張。

謝玄英瞥著她抓緊被角的手指，一動不敢動，心弦繃緊，反復(fù)拷問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要不要算了？會不會嚇到她？

兩人各自糾結(jié)了十分鐘，謝玄英艱難地放開了她。

程丹若回神：“你……”喝多了不行？

“你要不要……”他目光飛快在室內(nèi)轉(zhuǎn)了圈，“喝水？”

“不要?！闭垓v一天，心神俱疲，她只想速戰(zhàn)速決，早點睡覺。

“嗯?！敝x玄英瞄著她的神『色』，感覺還，猶豫著要不要再試一次。

程丹若：“蠟燭能吹嗎？”

他小心翼翼：“應(yīng)該不能?！?

喜燭爆出燈花，“噼啪”脆響。

光焰跳躍。

程丹若累極，吐出口氣：“行吧?！?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早點開始，早點結(jié)束。

謝玄英看懂了她的表，慢慢伸出手，再度摟住她。

克制到今日的愫，終于在刻決堤，猶如滔滔洪流奔向全身。他收攏手臂，她緊緊擁在懷中：“丹娘?！?

程丹若輕輕應(yīng)了一聲，盡量放松。

他貼住她的面孔，身體感受到她的溫度，如真實，不再是幻夢。

兩年了。

兩年前的冬天，他下定決心要娶她，如今終于達成所愿。

他深深吐出口氣，嘴唇貼住她的額角，低聲問：“小心一點，輕一點，你不要怕，嗎？”

程丹若和他商量：“說‘可以’，你再繼續(xù)，行嗎？”他點頭，微微放松力道，開始親吻她的唇。

生澀而笨拙的吻，卻認真又熱切。

一開始，程丹若還防備地抓住他的手臂，后來就不知不覺放松，再放松，直至頭腦昏沉，有缺氧的暈眩感。

“夠了，”她喘口氣，“可以了?！?

過了會兒。

“別親了！”她有點繃不住了，“說可以了?！?

快一刻鐘了吧，再不直奔主題，萬一前功盡棄怎么辦？

謝玄英蹙眉，復(fù)述她的話：“你說可以，再繼續(xù)?！?

程丹若：“是這么說的嗎？”

他點頭。

她埋頭進被里，十分絕望：“錯了，直接點?！?

免誤解，這次她說了句異常直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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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閨夢]月牙彎彎天上掛，梅骨朵兒綻枝頭，今宵呀良夜，芙蓉帳里攜手看。成的紐扣兒，結(jié)纏的縷帶兒，親親熱熱共把鴛枕捱。咿——『露』滴牡丹，魚水合歡，眼波盈盈搵香腮，瓷枕敲著白玉釵，熱騰騰的香氣抵卻了冬日寒。

——《思美人》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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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很亮，程丹若靠在『藥』枕上，鼻端是菊花淡淡的香氣。

她望著錦帳的頂，懸起的心終于落回肚里。

一次成功就，卡點結(jié)束什么的，原諒他。

“在看什么？”他低頭，抵住她的額角，“不喜歡這頂帳嗎？”

她瞥了眼圖紋，分辨出是百千孫的嬰兒圖，便抿住唇：“是又如何？”

“喜帳是母親挑的，也覺得不合適，但按規(guī)矩要掛三天?！彼f，“們后天就換，不？”

程丹若笑了笑，閉上眼睛：“不過是頂帳，關(guān)系?！?

謝玄英蹙眉。他喜歡她方才的松弛，而不是像在這樣，又恢復(fù)到客氣自制的態(tài)度。

不想吃面，什么要接過來？

不喜歡帳，什么只是閉上眼？

“丹娘。”他道，“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你不要把自己當人?！?

程丹若倦得厲害，不想與他爭辯，翻身埋進被里：“要睡覺了?！?

留給他一個光潔的背脊。

帳中雖然暖和，方才也怎么蓋被，可畢竟是北方的冬天，又燒炕，謝玄英立靠過去，自后面摟住她，掖被角：“也不怕冷?！?

程丹若不習(xí)慣和人貼著睡，掙扎了一下，但馬上就不動了。

血氣方剛的男人，得罪不起。

他收緊手臂。

程丹若睜開眼，盯著橫在自己胸前的胳膊，肌肉緊實飽滿，線條卻流暢優(yōu)美，加上白皙光滑的觸感，兼顧了美和力量。

“勸你拿開?！彼f。

謝玄英假裝有聽見。

她毫不意，所以直接張嘴，咬了他一口。

他“唔”了一聲，不僅不抽手，反而道：“你放心?！?

程丹若：“？”

“嚙臂盟，必不相負?！彼届o道，“若負你，血盡而亡?！?

程丹若壓根想到這個典故，完全有別的意思，不由一無。

半晌，默默松口：“倒也不必?！?

謝玄英低頭看著她。

她往被窩里鉆，警惕地看回去。

他彎起嘴角：“叫水吧，頭冷，讓她們送進來，洗過再歇?！?

程丹若一點不想被人圍觀事后，但不洗是不行的，勉其難同意。

他披上衫去叫丫鬟。

她們就等著叫水呢，提熱水的提水，端銀盆的忘記拿上手巾。

謝玄英把銀盆放到拔步床的淺廊處，又幫她放下帳。

程丹若必須承認，這份體諒是最難得的。

她快速清洗掉痕跡，猶豫一下，道：“暖閣上有的一個包袱，里面有件海棠紅的袍，你能不能遞給？”

“稍等?！敝x玄英拿過一看，發(fā)這是件小袍，窄袖，不放量，十分貼身，和褂差不多，“這是什么？”

程丹若接過來，裹在身上：“寢衣?！抱靑qiku.

他頓了頓，視線落到她的衣襟處，里面有抹胸的紅『色』。

“不穿褻衣睡覺，有問題嗎？”她謹慎地問。

未婚少女要保守，在婚結(jié)了，可以不穿內(nèi)衣睡覺了吧？不健康。

“這有什么?！敝x玄英說，“在后院，一切隨你的喜惡來?！?

她點點頭，確認了結(jié)婚確實有處。

“睡了。”她穿睡袍，平穩(wěn)地躺下，“明天還要早起?！?

“嗯。”謝玄英遏制住涌動的渴望，“歇吧?！?

婚的一夜，終于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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