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程丹若的詫異并非做戲。她怎么都沒想到，寧洞居然這么主動。

童婆婆道：“夫人或許不知道，寧洞多山洞，洞內(nèi)地形復(fù)雜，曲折蜿蜒，一個山洞或許有多個出入口，外人沒有老手帶路，只會困死洞中。”

云貴是獨特的喀斯特地貌，有各式各樣的溶洞，程丹若參觀過一兩個景點，里面彎彎曲曲，很容易迷路。

童婆婆的意思是，他們并不怕官兵順著驛道到家門口，反正來了也找不到路。

她頷首：“驛道方便行走，節(jié)省時間，也省得你們出山一趟還要露宿野地?！?

童婆婆并不否認(rèn)這一點：“路可以兩家一塊兒修，老身聽說，程夫人打算尋一家長期收藥？”

“是有這想法?！背痰と糨p描淡寫地說，“最近收上來的藥材參差不齊，有的年份沒到，有的壞了用不成，我嫌麻煩，想找一家熟諳藥性的長期收?！?

童婆婆說：“我們也種了一些藥材?！?

程丹若適時投去詢問的眼神。

“我父親是個大夫?！蓖牌耪f，“他進(jìn)山采藥，我的母親救了他，他就留在了我們寨子，我和他學(xué)了漢話和醫(yī)術(shù)，又拜了老姑學(xué)藝，她是之前的藥婆?！?

程丹若恍然。

既學(xué)了中醫(yī)，又跟苗醫(yī)學(xué)藝，集兩家之長，怪不得頗有名聲。

“我們可以和朝廷合作，和你合作。”童婆婆說，“我們要糧食、農(nóng)具和鹽?！?

頓了頓，又說，“還有那個雞嘴一樣的番椒，噢對，叫辣椒?！眘m.Ъiqiku.Πet

條件合情合理。

但程丹若并未立即答應(yīng)，反而望著面前的寧洞寨主，不不語。

寧洞寨主有些不安，頻頻瞥向童婆婆。

童婆婆抿住嘴，臉上的皺紋收攏，溝溝壑壑，愈發(fā)蒼老。

“合作，大多數(shù)時候是與人合作。”程丹若開口，“您是個聰明人，博識而有遠(yuǎn)見，但修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請恕我無禮，您還能活多久呢？”

童婆婆啞然。

程丹若知道自己說對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