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帝打工多年,程丹若多少摸清了領(lǐng)導(dǎo)的脾性。
皇帝是個非常“實際”的人,想要他給你升職加薪,要么是能給他實際好處,比如毛衣,要么是能給他情緒價值,比如會拍馬屁。
簡而之,你得有用。
謝玄英少年受寵,就是滿足了皇帝云當(dāng)?shù)脑竿?,后期受重?則是滿足了以上兩種。
而程丹若呢?她一直都是前者。
因此,縱然受封一品夫人,她也從未驕傲自得——手中的牌都打出去了,牛痘出世前沒有別的重量級籌碼,和皇帝屬于兩清的狀態(tài)。
既然暫時沒有價值,肯定是太后這個親媽更要緊。
冬至后,謝玄英沒有在皇帝口中得到只片語,就是最好的佐證。
但冬至到正旦才一個月,她又受到了器重。
四舍五入,等于皇帝要她干活了。
這時候,還能有別的任務(wù)嗎?
靖海侯估摸著也猜到了。
他們夫妻初一上午進(jìn)的宮,中午睡了個回籠覺,晚上就被叫回侯府吃飯。
昨天除夕,他們也是在侯府過的,甚至過了一夜,有什么話不能說?肯定是新情況,新會議。
果然,夫妻倆直接被叫進(jìn)了靖海侯的書房。
靖海侯單刀直入:“程氏,你對婦人科可了解?”筆趣庫
“兒媳知道的都已經(jīng)寫在書里了,全是紙上談兵?!背痰と艋卮?,“生產(chǎn)本就是鬼門關(guān),生男生女更是碰運氣,誰都不敢夸這??凇!?
靖海侯沉吟:“嫻嬪有孕,雖說是有太醫(yī)照看,可畢竟是妃嬪,總不如意。我記得,你身邊有幾個自貴州帶回來的女醫(yī)?”
程丹若道:“她們只會些皮毛,論經(jīng)驗,比不得老道的穩(wěn)婆,都是我□□來為貧苦人家接生行善的。”
紅參等人的水平十分一般,就算是老道的穩(wěn)婆,碰上子癇、羊水栓塞、感染,也只能抓瞎。
她不太想直接摻和。
靖海侯不語,看她的眼神滿是考量。
“父親?!背痰と粽\懇道,“兒媳自己未曾有孕,都是紙上談兵,無論是經(jīng)驗還是醫(yī)理,都遠(yuǎn)不如御醫(yī)。”
靖海侯沉默了會兒,嘆口氣,道:“陛下恐怕要失望了?!?
程丹若明智地不接話。
香爐煙氣裊裊,馥郁甘甜。
“不管怎樣,陛下有命,做臣子的總不好推脫。”寂靜中,靖海侯慢條斯理地開口了,“個中分寸,你們自己把握?!?
夫妻倆對視一眼,低頭應(yīng)下:“是。”
“陪你們母親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