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從來沒見過她笑。
但現(xiàn)在,她正在笑。
雖然很淺,幾乎看不見。
有些難看,跟她身上那條白裙子一樣,難看。
“……饅頭片,烤面筋,掌中寶,羊肉串,菜卷……”陳輝報了一堆菜名,抬頭看了宋老板一眼,“這些夠嗎?”
宋風:“夠了?!?
“夠你個頭啊夠!一看就沒聽我說話,是在思.春嗎大哥?”陳輝像是找到了宋風的把柄,正瘋狂的戳,“我看一會兒點羊肉串你要是不吃,我……”
情急之下,陳輝卡殼了。
宋風耳膜有點疼,斜睨了一眼:“你,怎么樣?”
“……弄死你。”氣勢不足。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
“來風哥,趕緊的?!笨吹接疫呌袕埧兆雷樱愝x拽著宋風就往那邊走。
這家燒烤店生意很好,特別是夏天這個時間段,有位置很難得。
陳輝給宋風留了位置,而宋風卻繞過他走向對面,坐下了。陳輝只愣了一秒就跟著坐下,因為愣多了也想不明白。
只不過陳輝剛坐下,余光往旁邊一掃,頓時驚了!
斜對面鄰桌坐著俞知逸。
陳輝抬頭瘋狂地給宋風使眼色,旁邊坐著的叔往這邊看了一眼,以為他眼抽筋了。但任陳輝再怎么用力拋媚眼,宋風只歲月靜好的拿著菜單,安靜地翻閱。
陳輝累了。
不過他忽然意識到,宋老板這是知道了吧?要不然怎么連羊肉串都感應不到。
陳輝叫來服務員,念菜單式的的報了一堆,但最終也沒敢說出“羊肉串”三個字。報完菜,服務員走了。
而對面,宋老板翻著菜單,依舊沒有看完。
舒冬沒有偏頭,兩指不由自主地摩挲,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把視線落在俞知逸身上。
但余光里,那枚黑色耳釘在燈光下時不時閃出光芒。
大排檔的桌子都偏矮,大老爺們喝酒閑嘮,這種場合下,手里夾著煙的人很多。
正巧俞知逸旁邊的人剛點著一根,煙順著風飄到他鼻間,俞知逸皺了皺眉,微微偏頭咳了兩聲。
他皺眉的動作,舒冬看見了,她知道他討厭煙,而她也從來沒告訴過他。
當俞知逸抬頭的時候,忽然看到對面的人有些熟悉:“陳輝?”
影帝陳輝疑惑地抬頭,接著就是又驚又喜:“俞知逸!你怎么在這里?真巧,畢了業(yè)咱們都沒見過,三年了,你還是老樣子,有時間一起吃飯!”
宋風無處安放的長腿一腳踢在陳輝腿上。
“是挺巧?!庇嶂菪α诵?,扭頭向自己右邊看過去。既然對面坐著陳輝,那這邊肯定是宋風。
果然。
“四月份我回家那次看見你了?!庇嶂菘聪蛩物L,依舊是對誰都謙謙有禮的溫和微笑,“最近在做什么?”
舒冬握著筷子的手,漸漸握緊了。她視線低垂,臉上沒什么表情。
沒想到,他們認識。
呼出的氣息有些綿長,嗯,已經(jīng)很久了,舒冬不知道生氣是什么滋味……不,下午她嘗到了。
她生氣,心虛,害怕。
但這所有微小的動作,在談話聲中,在馬路疾馳而過的車流里,在夜色的保護下,都隱匿了。
只是兩個人心懷鬼胎,而已。
“游手好閑?!碧斓囟疾煊X不到舒冬的異樣,但宋風可以,他明目張膽地將視線落在她身上,臉上依舊是玩世不恭的笑,把游手好閑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這是?”
他賭,俞知逸不想承認,至少在他面前。
果然,氛圍突然安靜,雖然十分短暫。
“我女朋友?!便读藘擅牒?,俞知逸笑著說,只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嫂子真漂亮!”影帝陳輝。
舒冬愣了愣,不自然地彎了下嘴角:“謝謝。”
宋風自顧自地倒了杯酒,愿賭服輸。
“風哥你衣服怎么了?”陳輝往前傾了傾身,還以為光線太暗自己看錯了,“怎么弄得?”
宋風還穿著下午那件黑色t恤,胸口處燒焦的小洞,清晰可見。
“小貓撓的。”他嘴角噙著笑,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舒冬一眼。
舒冬慢慢收緊了五指,眸光微冷。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養(yǎng)的貓?”陳輝地鐵老人看手機臉。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