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狂徒!"
孫謙回過頭,呸了一聲:"你要唱戲升堂???喊這么大聲?"
齊大川用力把孫胖子扒拉到一邊,沖著秦大寶大聲叫道:"反了你了,你們派出所想干什么?想脫離公社的領(lǐng)導(dǎo)嗎?你秦,秦大寶就是這樣對待上級領(lǐng)導(dǎo)的嗎?
告訴你,你不要狂,狂是沒有好下場的,秦大寶你的事大了,聽我一句好相勸,趕緊把我外甥放了,這件事還有挽回的余地,否則,你的下場就是監(jiān)獄。"
秦大寶見齊大川氣勢洶洶,他倒是不著急不著慌,站起身嚴(yán)肅的說道:"齊主任是吧?這些人攜帶武器沖擊執(zhí)法機關(guān),我為了保護(hù)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將其擊斃,并抓捕了指使者,請問,我脫離了誰的領(lǐng)導(dǎo)?我有什么錯誤?你管拿著槍對著公安的歹徒叫人民群眾?你是什么立場?
你齊大川不過是公社的一個副主任,咱倆的級別相同,你是誰的上級領(lǐng)導(dǎo)?你來派出所,究竟是代表公社?還是代表你個人?"
齊大川被問的啞口無,他沒想到這個長相稚嫩的小所長,竟然這么能善辯,這一頂一頂?shù)拇竺弊诱窒聛恚屗B氣都喘不勻了。
"你,你你什么態(tài)度?不接受公社的領(lǐng)導(dǎo),不接受批評教育,你們派出所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秦大寶哈哈一笑:"你這話說的可太搞笑了,違反婦女的意志,強行買賣婚姻,組織暴民圍攻派出所,用槍對著執(zhí)法人員,并且叫囂要砸爛派出所,這一切的一切,你連提都不敢提,只會扯東扯西,
你問我派出所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要維護(hù)法律,我要維護(hù)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這就是我想干的事兒,怎么樣?清不清楚?明不明白?"
齊大川當(dāng)了多年的主任,自然不是傻子,他被大寶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只能退后半步:"你不要上綱上線,不要亂扣帽子,什么強行買賣婚姻?我告訴你,王福和劉桂芳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的,這是我們的傳統(tǒng),我認(rèn)為沒毛病,
至于你說的什么暴民圍攻派出所,用槍對著你,還什么砸爛派出所?你有證據(jù)嗎?這只是你們派出所的一家之,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是人民群眾有點過激的行,也不至于讓你當(dāng)場動槍吧?
開槍之前你請示過誰了?事情發(fā)展到你必須開槍的地步了嗎?你這就是在強辭奪理,
秦大寶,我還是那句話,放了王福,咱們還可以坐下來商量,如果你仍然執(zhí)迷不悟,那么后果你是擔(dān)不起滴。"
齊大川說的是口沫橫飛,一手叉腰,一手揮舞,揮斥方遒,頗有幾分天下在我手中,大地在我腳下的感覺,說到激動處,再一甩自己的大背頭,連齊大川自己都被感動了,么的太有領(lǐng)導(dǎo)范了,就沖這個,當(dāng)個區(qū)領(lǐng)導(dǎo)絕對夠格,他的格局還小,沒敢往市領(lǐng)導(dǎo)那方面想。
秦大寶冷冷一笑,罵了一句:"傻b!"
齊大川的動作一下子就停止了,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你怎么罵人呢?"
秦大寶連瞅都沒瞅他,自顧自的抽煙,真是懶得跟傻b廢話。
齊大川的臉一下子漲到通紅,這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嗎?
見到領(lǐng)導(dǎo)尷尬了,作為標(biāo)準(zhǔn)的狗腿子,楚曉明上前一步,低聲說道:"秦所長,借一步說話。"
秦大寶抽了口煙,瞟了他一眼,三十七度的嘴里吐出兩個冰冷的字:"不借?。?
"不?不借?"楚曉明立刻就懵了,這是什么回答?
齊大川一口口水差點把自己噎死,他當(dāng)了多年的合作社主任,那就是這一片的太上皇,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到哪都是各種吹捧、鮮花和掌聲,哪里見過這么憊懶不講理的人物呢?
齊大川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眼前的這個小所長,看樣子也就是十八九歲的年紀(jì),級別就和自己一樣,說話還這么嘚,不用問,這肯定是哪家的皇親國戚,有大背景,自己估計是惹不起的,
他倒是能屈能伸,沖著秦大寶滿臉堆笑:"小秦所長,誤會,誤會了,老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這人死也就死了,能不能把王福放了?這份人情老哥我記在心里,必有厚報。"
這話秦大寶就不樂意聽了,你一個老棺材板子跟我這個祖國的小太陽稱兄道弟?美死你!
他還沒說話,就聽見一陣女人的哀嚎聲,伴隨著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
秦大寶大踏步地走出了辦公室,齊大川等人隨著走了出去,
只見一輛大馬車沖進(jìn)派出所的院子里,車把式用力勒住馬,從車上連滾帶爬跳下來五個女人,老少都有,
跳下車就四處尋找,見墻角堆著兩個蘆席,其中四個就哭嚎著撲了過去,揭開蘆席,露出兩具尸體,四個人放聲大哭。
"我滴兒啊…你死得好慘吶……"
"哥,哥…"
"兒子,兒子…嘎…"一個女人手上沾滿了紅的白的,她仔細(xì)一看,兩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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