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笑著搖了搖頭,道:“拓跋叔這是說哪里話?”
沒有想到拓跋思還有這樣優(yōu)秀的想法,當真是讓人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不一會,蕭景耀便回來了,看見我與拓跋思相談甚歡,他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這一眼的意味深長便已經(jīng)足夠讓我脊背一涼了。
拓跋思含笑看著我,仿佛已經(jīng)明白了我臉色奇怪的原因,道:“若是不舒服的話,你可當可先回去歇息著,明后日我們再上課?”
能休息是誰都希望的,我感激的對拓跋思頷首,道:“那便多謝拓跋叔了,我先回去了。”
微微頷首,并沒有多說什么的意思。
才剛到正院,迎接我的便是蕭景耀陰沉沉的臉色。
“羌汐,你可能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是誰!”
我聽聞蕭景耀刺眼,嘴角牽起意思嘲諷,看著蕭景耀道:“王爺請放心,自己是誰羌汐是不會忘記的?!?
誠懇的看著蕭景耀,我道:“不過王爺,你也不要忘了,我們究竟是什么關系。”
早已經(jīng)說好了互不干擾,現(xiàn)在蕭景耀這樣的狀況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蕭景耀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
仿佛被我的話給激怒了,蕭景耀猛然上前,掐住我的脖子,道:“羌汐,你最好認清自己是誰!”
絲毫不退的怒瞪著蕭景耀,我看上去絲毫都沒有畏懼蕭景耀,然而事實也是這樣。
我篤定,蕭景耀不會真的對我怎么樣,至少現(xiàn)在不會。
果不其然,他都已經(jīng)氣到眼皮暴跳了,可然而卻還是沒有做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我的事情。
看著我,蕭景耀冷笑道:“你日后最好也有現(xiàn)在運氣?!?
微笑注視回去,我半點都沒有慌張,“定然承您吉?!?
大概是擔心越看著我越是生氣,蕭景耀轉(zhuǎn)身就走,看著蕭景耀怒氣沖沖的背影,我覺得,蕭景耀可能是擔心自己再待下去的話會生氣的忍不住將我掐死,這才先走人冷靜一下。
不過就這件事而,我卻沒有半點慌張,即便是惹怒了蕭景耀又如何?只要他不立馬將我給殺了,那我就有自救的機會。
現(xiàn)在蕭景耀嘴上說的這些都沒有什么用,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就在此時,蘭兒步履匆匆的過來,一臉焦急的對我道:“主子,和安郡主已經(jīng)暴斃而亡,皇上那邊下令徹查,這可怎么好?”
我知道蘭兒的意思,如若蕭天宸知道了和安郡主見過我的話,我可能都沒有辦法獨善其身了。
可對此,我卻絲毫都不慌張。
淡淡的看了韓凌一眼,她恭敬的福身離去。
在蘭兒一臉茫然之下,我伸手重重的點了一下蘭兒的眉心,道:“你這個丫頭,半點都不穩(wěn)重,看你日后嫁了人可怎么好?!?
蘭兒笑瞇瞇的拉著我的袖子,道:“那蘭兒就不嫁人了,一輩子陪在主子身邊?!?
對于蘭兒的話,我不發(fā)表意見,南月的教訓告訴我,丫頭還是嫁出去的好,不然留在身邊,留來留去就留成仇了。
和安郡主暴斃的這件事,我不必多費心,蕭景耀會代為處理好的。
不多時,才剛走的蕭景耀立馬又轉(zhuǎn)頭而來,怒氣沖沖的看著我,蕭景耀道:“羌汐,和安郡主亡,可是你驅(qū)使蠱蟲做的?”
我下蠱的事情原本就沒有瞞過蕭景耀的眼睛,他現(xiàn)在會這樣問也是正常。
挑了挑眉,我不甚在意的道:“七日情花蠱可沒有母蠱蟲,我可驅(qū)使不了?!?
“那是怎么回事!”
蕭景耀怎么這么在意那個和安郡主,不過他跟和安郡主真的有什么吧?
我看著蕭景耀的眼神驟然變得曖昧了起來。
仿佛被我的眼神看的很是煩躁,蕭景耀十分不耐的道:“你在想什么?”
這種事情心之所想,我也不覺得有什么不能跟蕭景耀說的,挑眉看向蕭景耀道:“妾身是在想,是否是妾身的一個不小心,傷了王爺?shù)男纳先???
我可當真是不小心,若是知道是蕭景耀的心上人的話,即便是她再煩人,我也會多留她一些時日的,至少這能夠幫我分擔一些蕭景耀的注意力。
一臉歉意的看著蕭景耀,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非常誠心誠意的向蕭景耀道歉了。
他猛然掐住我的脖子,“你最好不要隨意猜測本王的心思!”
當真絲毫都沒有留手,我皺眉看向脖頸處的大手,皺眉道:“我當真不知那是你的心上人!她挑釁我難不成我應當在原地人人欺凌不成!”
蕭景耀當真是太過分了,誠然,我下手確實是重了些,但我卻并不認為我如此的做法有什么錯。
憤憤的看著蕭景耀,我梗著脖子如此道。
猛然將我扔到一邊,蕭景耀雙目赤紅,“那不是本王的心上人,害了皇上表妹,你好自為之?!痹陔x去之前,他忽地伸手往桌上一拂,茶壺茶盞落地即碎。
見他開門毫不留戀的走人,看著滿地的茶盞碎片,我驀然覺得心中一空,悶悶的有些難受,一時間,竟連有些異動的袖子都沒有顧上。
聽見動靜,蘭兒與韓凌匆匆進門,見我被摔在地上,趕緊上前,道:“主子,您這是怎么了?”
她們將我扶起來,細細清理身上被濺到的細碎瓷片。
忽然之間,蘭兒驚叫一聲,道:“主子,您的手是怎么了?”
垂下眼眸看去,我不甚在意的甩甩手道:“剛才被瓷片刮了一下吧,不打緊?!笔捑耙斦媸菈蚝菪牡?、
輕哼了一聲,我強迫自己不去想他。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蘭兒顯然還是不放心,連忙拿來了金瘡藥給我上藥包扎。
見此,我不禁皺起眉頭,道:“不用包扎?!眰谠谑稚?,包扎的話礙手礙腳的。
此時金絲蠱與血蠱從我的袖口爬出來,在手腕之上吸食流出的血液。
“真是一刻都不忘偷食。”難怪剛才感覺到袖口的異動呢,原來是這兩個小家伙在搗鬼。
蘭兒見到兩只蠱蟲在吸食血液,不禁驚叫一聲,磕磕巴巴道:“主……主子,您……”
真是沒出息,我嫌棄的看了一眼蘭兒,“你就這點出息?你瞧瞧韓凌,怎的不見她有半絲慌張?!?
別說,韓凌真的一點慌張都沒有露出來,只是她很認真的盯著這兩只蠱蟲,露出來垂涎的眼神讓我心頭一愣。
尋常時候,就算見到再多的金銀財寶,也沒有見到韓凌有一絲一毫的貪婪垂涎。
結(jié)果見到這蠱蟲,就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是個什么情況。
“韓凌?韓凌!你怎么了。”
兩聲呼喚總算是讓韓凌回過神來。
好像是被嚇著了似的,韓凌一臉驚嚇的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還看見了韓凌眼中的驚喜。
這是個怎么回事?
一臉莫名的看著韓凌,我有些不解。
“主子,這可就是傳說中的蠱蟲?”一臉驚喜的樣子,看得我嘴角微抽,并非是養(yǎng)蠱女的話,看見蠱蟲必定是一臉驚慌,怎么韓凌是個例外?
見我如此驚異的樣子,韓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從未見過蠱蟲,所以……”
那也不至于會是這樣的反應吧?
我看著韓凌,忽然之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想不想學養(yǎng)蠱?”
韓凌還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蘭兒便自己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即便沒有很明顯的表現(xiàn)出來,但是看著蘭兒的臉色我也知道,她這是害怕我也讓她養(yǎng)蠱。
原本便不想強求,蘭兒的態(tài)度,讓我覺得很是好笑。
面前的韓凌見我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驟然間跪倒在我的面前,道:“若是主子愿意傳授,日后韓凌這條命便是主子的了,日后主子讓韓凌做什么,都別無二話!”
從前韓凌不過是不得不在我身邊,不過現(xiàn)在在韓凌說這話的時候,我才能夠看出來,韓凌是實打?qū)嵉姆瞰I出自己的忠心。
這當真是難得。
“既然你想學,那我自然沒有不教導的道理?!蔽液粗n凌,沒有說別的,忠心與否,并非只是說說而已。
“日后奴婢定當為主子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一臉堅定的樣子,讓我心頭隱約一怔,并未多說什么,只是讓韓凌去準備毒蟲。
最初始也最簡單養(yǎng)蠱蟲的方式,就是以指尖精血做引子,讓各色毒蟲在密閉的紅木盒子之中互相廝殺,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只最為強大的,再用精血喂養(yǎng)。
這樣煉制出來的蠱蟲,毒性比較簡單粗暴,但是勝在簡單有用,而且好學。
最開始學習養(yǎng)蠱的蠱女一般也都是用這個方法開始的。
我也不例外。
毒蟲這種東西,王府之中是沒有的,我也沒有想讓韓凌假他人之手的意思,讓人告訴蕭景耀一聲之后,我便帶著韓凌去了京郊的深山之中。
“主子為了奴婢冒如此風險,當真是不值得?!?
原本跟在我身后一不發(fā)的韓凌,驟然說了這句話、
我一愣,隨即笑道:“你跟著我學蠱術,也能算是我的一個傳人了,我自然有責任教導好你?!笨雌饋眄n凌是一個知好歹的,知道山林危險,可然而韓凌卻不知曉,這么多年的養(yǎng)蠱學下來,進到毒蟲頻發(fā)的山林之中,我基本就跟回家一樣。
身上有金絲蠱和血蠱,毒蟲蛇蟻基本都不敢靠近我,倒是跟在我身后不遠處的韓凌,有些危險。
余光一瞟,看見韓凌身后有一條三角腦袋的蛇伺機而動,即便暫時沒有看清楚是什么蛇,但是看見三角腦袋,也知道,定然是一條毒蛇。
“保持警惕?!?
我警告的看了一眼韓凌,對于她的松懈很是不滿。
一刀解決了毒蛇,接著往腹地走。
忽然之間,我看見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主子?”
見我停下了腳步,韓凌不禁有些奇怪的喚道。
擺擺手示意她停下藏好,
那名女子的背影有些眼熟,是……南月?
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帶著韓凌一起,悄無聲息的跟在南月身后,我腳步輕盈是因為抓毒蟲的時候練出來的,可韓凌也能夠行走于落葉之上卻沒有動靜,這不禁讓我心中有些疑竇。
韓凌當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被張大人送來戰(zhàn)王府的揚州瘦馬這么簡單么?
我看見南月在地上搜索著,好像在找什么一般。
“先隱藏起來?!庇脷饴暼绱藢n凌道。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僅僅只是五個字便讓南月注意到了我這邊。
跟韓凌對視一眼,隨手從草叢里掠來一條蛇放出去。
南月看見了蛇,這才松懈下來。
越是深入腹地,草叢里的毒蟲就越是多了起來,韓凌已經(jīng)漸漸被毒蟲圍攻,雖然我有心想要練一練韓凌的忍耐本事,但是很顯然,現(xiàn)在不是時候。
將身上的血蠱扔給韓凌,讓她帶在身上,沒有多長的時間,韓凌身上的毒蟲便消失殆盡。
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都成為了血蠱的口糧。
我看見,深入山腹之后,南月好像開始收集蟲子了?
奇怪,雖然南月是我的近身侍女,但是多年以來,南月都對養(yǎng)蠱不感興趣,如今開始收集毒蟲是為何?
還沒有等我想清楚,便看見了有一道黑影落下。
“主子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主子?
什么時候南月有主子了?
我心下奇怪,看了韓凌一眼,示意她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南月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似的東西,交給了對方,“在這里,只要將這蠱蟲放在目標附近,蠱蟲會自己進入對方的身體里?!?
她什么時候開始養(yǎng)蠱的?多年在外,若是沒有一點本事傍身的話,可能早就被啃得渣滓都不剩了。
可若是有技能傍身,又為何會被黑風寨給抓起來?
此時若是讓我自己想的話,我可能想不明白。
這其中的答案,唯有在南月身上找。
南月面前的黑衣人此時脫下了黑色斗篷的帽子,這張臉,我看著仿佛有些眼熟,可然而一時間又認不出來是誰。
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此人一定是宮里的人。
我應當是在哪個宮中見過她的,只是一下子想不出來罷了。
交接完畢之后,我看著對面的人給了南月一張紙一樣的東西,心中更是不解了,難道我給南月準備的銀子不夠用?竟然讓南月蹚宮里的那趟渾水賺取銀子?
眼看著人走了,南月也像是來時那樣,悄無聲息的離去。
人已經(jīng)走遠,確認她已經(jīng)聽不見我這邊的說話聲了,韓凌這才開口,道:“主子,您這是?”
在府上的時候,韓凌也是見過南月的。
所以現(xiàn)在韓凌看著我的神色很是猶豫,可能是摸不準我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吧。
神色淡然的看著韓凌,我一臉淡然的道:“抓毒蟲?!?
在這件事上面,我不想多說。
“當真沒想到,王妃竟然還有偷窺的愛好?!?
一道男聲傳來,韓凌瞬間變成了戒備狀態(tài),擋在我的身前。
看見韓凌的身法,我眼光微閃,看來這個韓凌當真是不簡單。
能有這樣的反應能力……
看來我是撿到寶了。
輕輕拍了拍韓凌的肩膀,我含笑道:“別這么緊張,來的人是戰(zhàn)王爺。”
韓凌聽話的退了下去,但是我還是沒有看出來,韓凌究竟哪里不緊張了。
見此,我心中不禁有些好笑,拍了拍韓凌的肩膀,最終也沒有多說什么。
“王爺既然來了,躲在暗處多不像話?!?
看著一身黑衣翩然從樹梢落下的男子,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怎么來了?我才剛害死他的心上人,蕭景耀總不至于是來保護我的吧?
蕭景耀見我如此看他,不禁清咳一聲,道:“怎么,本王風姿綽約,將這位小娘子的眼睛都看花了?”
果然臉皮還是一如既往的厚,我翻了個白眼,道:“我是在想,是誰有這么厚的臉皮,若是來這樹林子里,王爺不該穿黑衣,該穿綠色衣裳才是。”
我原本的意思,是諷刺蕭景耀跟人,穿跟環(huán)境相符的衣裳更不讓人發(fā)現(xiàn),可然而,蕭景耀卻一臉沉思的道:“穿綠衣裳……若是用在行軍當中,應當能更好的偷襲敵軍,娘子果然聰穎過人?!?
驚異于蕭景耀的敏銳程度,但是我卻不想夸他,這么厚的臉皮,若是當真夸他的話,蕭景耀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了?
翻了個白眼,我一點都不想理會這個蕭景耀。
“王爺來此作甚?”
還說我偷窺,那蕭景耀身為一個堂堂王爺,行跟蹤之事又算什么?
信步走到我跟前,蕭景耀笑道:“沒想到堂堂戰(zhàn)王妃,竟然這般小心眼,本王說一嘴,你要還十句?!?
這才發(fā)過脾氣沒幾個時辰,怎么忽然之間變得如此的和藹可親了?
我狐疑的看著蕭景耀,深深的覺得,這位王爺大概是有病吧?
還未曾說什么,他便將我的手拉起來,看著手腕上包著的紗布,皺眉道:“你又以血喂蠱了?”
要這么說也行,只是對于這樣的蕭景耀,我一點都不想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