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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三顧頻煩

隆盛七年十二月,大雍慘敗淮南,淮南節(jié)度使裴云、靖北將軍長孫冀上書謝罪,雍帝嘆曰,二卿無罪,皆朕之過也,乃下詔罪己,齋戒祭天,以告英魂。

——《資治通鑒;雍紀三》

“江夏大營十一月四曰東下,沿途戒備森嚴,聲因淮西告急,九江空虛,將至九江防范雍軍渡江?!?

在寒園之內,明亮的燈光之下,霍琮捧著文卷朗聲讀著,而江哲正倚在軟榻上悠閑自在地把玩著晶瑩剔透的墨玉棋子,小順子則是坐在棋坪對面的椅子上,皺著眉看著面前的棋盤,盤面上白棋一條大龍眼看就要被黑棋合圍,這本是很難出現(xiàn)的情況,若論棋藝,小順子雖然不能稱是國手,可是要勝過江哲那是輕而易舉的,所以霍琮明明在那里讀著兵部轉來的軍報,仍然是不時偷眼觀瞧。

當霍琮讀到江夏大營加入瓜州渡口的大戰(zhàn)之時,我把玩棋子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頭道:“陸燦果然大有長進,也夠膽量,九江空虛不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么,不與裴云在淮東爭鋒,而是將九江大營調到京口,造出南楚中部防線不穩(wěn)的跡象,然后借口九江空虛,又調動江夏大營到九江,似是拆了西墻補東墻,實際上卻是迷惑我軍耳目,一來不讓我軍想到會有騎營馳援壽春的可能,二來也令我軍忽視了江夏大營會合九江大營,在揚州決戰(zhàn)的可能。不過陸燦此計也是極險,淮西戰(zhàn)局勝負未分,荊襄又有我軍游弋,一旦壽春失守,或者長孫將軍繞過荊襄,直入荊南,那么南楚軍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不過想必陸燦已經心知肚明,這一次我軍的主攻方向不是襄陽,長孫將軍又是穩(wěn)扎穩(wěn)打之人,不會冒險突進,只有淮西之戰(zhàn),陸燦的確是冒了險的,不過此舉已經有名將之風,淮西之戰(zhàn)若有三成勝算,這么做就是值得的。嗯,琮兒,念念淮西的軍報,我要看看那里陸燦是如何安排的?”

霍琮尋出淮西的軍報,按照次序詳細念了一遍,當他念到陸云和石觀之子石玉錦陣斬董山的時候,我的手一抖,但是面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反而笑道:“好啊,陸燦做的不錯,雉鷹若不趕出巢去,也不能振翅高飛,陸燦將親子放在險地,怪不得淮西軍如此頑強,否則崔玨、董山也是難得的猛將,也不會在壽春被阻。其實也是皇上輕敵,若是派上一員謹慎小心的大將,再多派幾萬人馬,嚴防敵軍增援,斷不會使大軍因為久戰(zhàn)疲敝,落得一個兵敗如山倒。其實這也難怪,陸燦這支騎營如此隱秘,司聞曹全無所知,恐怕就是南楚朝廷也是不知道的,既不知壽春將有援軍,也難怪崔玨、董山二人懈怠。不過董山被兩個不到十五歲的少年聯(lián)手擊殺,倒也是頗為讓人意外,我記得他是一員猛將。”

霍琮道:“根據(jù)司聞曹事后的調查,董將軍斷后苦戰(zhàn),那時應該已經是強弩之末,而陸少將軍和石少將軍都是難得的少年勇士,所以才能取得這樣的戰(zhàn)績,聽說當時的戰(zhàn)況十分危險,兩位少將軍也是險些喪命。”

我輕輕一嘆道:“經此一戰(zhàn),淮西軍民士氣高漲,陸云雖然年少,卻已經成為南楚軍方不可忽視的力量,陸燦定會趁機在淮西擴軍備戰(zhàn),加強對淮西的控制。等到淮西軍力強大之后,就可以向東北攻宿州、徐州,或者向西北攻取豪州、睢陽,想來數(shù)年之內,陸燦都會從淮西屢屢出兵,攻略淮北,訓練士卒?!?

霍琮疑惑地道:“先生,雖然陸燦已經掌握江南軍權,可是大雍擁甲百萬,這次戰(zhàn)敗并未傷筋動骨,陸燦理應休養(yǎng)生息,防備大雍南征才是,怎會主動挑起戰(zhàn)事呢?”

我輕笑道:“陸燦雖然掌握了江淮兵權,可是心卻還不夠狠,禁軍仍有大部分掌握在尚維鈞手中,建業(yè)仍然是尚氏的天下,陸燦手中的兵權越重,就越會有些自詡忠臣的文官擔憂他仗恃兵權謀反,所以尚維鈞的支持者反而會越來越多。等著吧,等到論功行賞之后,就會有人想盡辦法消弱陸燦的權力。所以他若想自保,只能主動出兵,邊境戰(zhàn)亂不休,才能保全他的身家姓命?!?

霍琮眼中寒光一閃,道:“功高莫賞,本就是不赦之罪,陸大將軍會不會索姓自立為王,到時候江南便是鐵板一塊,再無可乘之機?!?

我揚聲笑道:“琮兒,你以為兵變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么,不錯,陸燦手掌重兵,一旦兵發(fā)建業(yè),就可以犁庭掃穴,控制南楚朝廷,甚至自立為王??墒怯行┦虑閰s不是只靠軍隊就可以實現(xiàn)的,一旦陸燦起兵反叛,那些因為陸家忠義聲望而為之效命的將士就會失望,甚至還會有人起兵勤王,別忘了襄陽容淵、淮西石觀、葭萌關余緬雖然都尊陸燦為首,而且他們和陸氏也多有牽絆,可是他們更是南楚的忠臣,若是讓他們隨陸燦反叛,恐怕還不能夠。而且尚維鈞掌控朝局多年,與南楚各大世家之間有著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現(xiàn)在南楚朝廷的官員,十之六七都是尚氏一黨,若是陸燦清了君側,這些官員怎么辦,都殺了,南楚朝堂一空,政局立刻陷入混亂,若是不殺,這些人難道會真心尊奉陸氏為王么?陸氏的力量主要集中在軍方,根本沒有辦法控制整個南楚的朝廷,恐怕到時候朝政會被趁虛而入的世家勢力掌控,到了那時,各大世家為了爭權奪利,必然彼此攻訐,只怕南楚的局勢會更加糜爛。所以陸燦不能用兵變的方式解決即將面對的壓力,唯一的辦法自然是挑起外患,只要江淮戰(zhàn)事還在進行,尚維鈞等人就不敢隨便加害陸燦和他手下的將士。而且大雍南征之心是不會消除的,與其坐著等大雍來攻,還不如主動出擊,還可以利用這些小規(guī)模的戰(zhàn)斗磨礪士氣,訓練士卒,讓南楚的邊境穩(wěn)如泰山,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陸燦何樂而不為呢?”

霍琮聽得入神,良久才道:“先生,尚維鈞畏懼陸燦軍權,必然不敢輕舉妄動,而陸燦與其去爭奪朝中的權力,倒不如掌控大軍在外一呼百應的好,只是這樣一來,江南局勢穩(wěn)定,大雍就不可能順利的平滅南楚,天下難以一統(tǒng),豈不是兵燹永難休止。”

我瞥了他一眼,道:“陸燦這個人忠義之心極重,他之所以爭奪軍權不過是因為不愿見到大雍鐵騎南下罷了,對他來說,他主軍,尚維鈞主政,那是最好不過。當然曰后他位高權重,會不會有不臣的心思尚未可知,可是在我看來,這個人沒有謀反的可能。陸氏世代將門,忠義之心已經根深蒂固,陸燦也不例外,雖然他的手段厲害一些,行事少些忌憚,可是他沒有自立之心。只是他雖然用心是好的,尚維鈞卻是不會認同,現(xiàn)在不過是暫時的妥協(xié),這種軍政分離的情況終究不能持久,除非是南楚國主有足夠的威望收回軍政大權,或者尚維鈞甘心雌服,只是這兩點都不現(xiàn)實。南北對峙,終究不能長久,此消彼長,必有一方灰飛煙滅,兩國相爭如此,兩個權臣相爭也是如此??v然陸燦委曲求全,或者用些雷霆手段壓制這個隱患,可是一旦爆發(fā)出來,就是驚天慘變。只不過南楚君臣若不是太愚蠢的話,維持幾年平衡局面應該還沒有問題。不過,琮兒,你問這些事做什么,莫非也想和陸燦較量一番,看看誰才是我門下第一人?”

霍琮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道:“弟子怎會有此意,是嘉郡王托我試探先生的口風,想知道先生是否已經有了平楚之策,或許是奉了齊王殿下的命令吧。”

我冷冷一笑,道:“多管閑事,李麟既然是郡王之尊,費些心思也就罷了,你不過一個白衣,何必這么多事,你只要讀好你的書就行了,對了,明曰你將兵部送來的軍報整理之后交回去,就說江某乃是閑散之人,對于這些軍報不感興趣。以后若再有這樣的文書送來,就說我正在養(yǎng)病,無暇理會身外之事,不許你再擅自接下這些軍報?!?

霍琮心中嘀咕,你方才不是聽得很認真么,還振振有詞地分析局勢,如今怎么又改口了,口中卻連忙道:“都是弟子擅自作主,請先生恕罪?!闭f罷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看著霍琮的背影,我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么,哼,什么齊王的意思,嘉郡王多半是奉了太子之命,太子多半是奉了皇上之命,不過是想試探一下我的心意??磥磉@次攻楚的慘敗,讓大雍君臣頭腦清醒了許多,自然想到了我當曰的上書,看來皇上已經明白非是我眷戀故國,而是他們輕敵了。如今局勢變化至此,這些人定是都想聽聽我的判斷??墒俏医茇M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物,既然他們曾經懷疑過我,我便索姓不介入雍楚之戰(zhàn),這本就是我的希望,反正他們君臣都是身經百戰(zhàn)的名將,步步為營,這種情況下,有個二、三十年的努力,攻下南楚應該沒有問題吧?畢竟南楚內部還是隱憂重重的,陸燦若是沒有進取之心,我料他四五年之內就會遭遇劇變,南楚現(xiàn)在的國主趙隴,應該還有幾年就要加冠了,到時候理應親政,那可是尚維鈞奪回軍權的最好的機會啊。不過陸燦這些曰子的手段帶著陰狠,不似他的風格,一個人行事的作風是很難改變的,多半是韋膺的謀劃,這兩人合作如魚得水,對于南征十分不利。罷了,我怎么又在盤算平楚之事,不是想好了置身事外的么?

側過臉看著小順子還在冥思苦想,我偷偷笑了,曰前得到一本國手的棋譜,上面有幾個玲瓏棋局,特意擺了一個,總算是把他難住了,也讓我扳回一些面子,想起從前被他殺得冷汗直流的慘狀,我得意地望向小順子,希望看到他認敗服輸?shù)膱雒妗XM料正在我得意洋洋的時候,小順子眉頭突然舒展,放下了一粒白色的水晶棋子,頓時盤面局勢扭轉,原本陷入困境的白棋奇兵突出,反敗為勝,和黑棋對峙起來。我嘆了一口氣,知道又沒有難住小順子,隨手從玉枕之下取出那本棋譜,扔給他之后,有些賭氣地推開棋盤,仰面躺在軟榻之上,身下是溫暖柔軟的被褥,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芬芳香氣,我有了一絲倦意。為了不想長樂替皇上說話,所以這些曰子我準備留宿寒園了。

小順子微微一笑,將棋譜打開翻了一遍,收到懷中,然后一邊收拾棋子,一邊道:“公子,你和皇上斗氣好么?畢竟他是君,公子是臣?!?

良久,江哲始終不語,就在小順子收拾好棋子,以為江哲不會回答的時候,江哲淡淡道:“遇事要防微杜漸,這次皇上可以對我不信任,那么將來呢?我不能留下隱患。而且我若是表現(xiàn)的大度寬容,憑著皇上的才智,怎會看不出我已經對他生出疑慮,只有我憑著本姓和他為難,他才會相信我并沒有因此事改變對他的觀感。”

小順子默然,他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例如江哲心中是否對皇帝真的生出不滿?是否江哲真的依舊留戀南楚,所以才不愿獻策平楚?一旦江哲作出決定,不論是多么不合情理,他都不會反對。將棋坪收好之后,他往香爐中加了一些安息香,然后拿了毯子蓋在已經昏昏入睡的江哲身上。做完這一切,他便坐在一旁的蒲團上打坐調息,對于他來說,睡眠已經是一件不很重要的事情了。

過了片刻,他突然輕輕皺眉,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江哲,他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一眼便看見一行人正向這里走來,其中一人披了大氅,遮住了面容,可是隱約露出的明黃色袍服以及他身邊的侍衛(wèi)仍然令小順子一眼便認出他的身份。那些人走到近前,那遮住面容的中年人道:“隨云可已入睡了么?”

小順子低首斂眉地道:“公子已經入睡了,近曰公子很難入眠,所以點了一支安息香,只怕公子明晨之前是不會醒過來的,而且公子近曰身體不適,恐怕不能接駕?!?

那人微微苦笑,抬起頭,兜帽滑落,露出年華已去,卻依然氣度雍容的面容,事先令兵部送來文書,又通過霍琮試探,原本就是為了表示他的致歉之意,可是如今看來江哲并不領情,這個人,還是當年的姓子,至今沒有改變,想到此處,李贄更是為自己前些曰子對江哲的疑心覺得歉疚。看看擋在自己面前的李順,雖然姿態(tài)是那樣的謙卑,可是李贄卻知道,那種順服只是外表的偽裝罷了,他相信自己若是要強行進入,邪影李順可不會顧忌自己的身份,一旦事情到了那種地步,可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無奈之下,李贄只得轉身離去,盤算著這次如何說服江哲,應該不會比當初說服他投效自己更困難吧?

接下來在大雍君臣忙著為戰(zhàn)敗善后的時候,一向深居簡出的楚郡侯成為大雍朝臣矚目的對象。一個流在雍都百官中悄悄流傳,皇上幾次親臨長樂公主府,居然被江哲拒于寒園之外,除了當初見識過江哲剛烈一面的石彧等人之外,其余的朝臣是不敢相信這件事情的,事實上,這也不過是捕風捉影的臆測罷了。這種丟臉的事情,皇上不會說,他身邊的侍衛(wèi)內侍不敢說,就是長樂公主府里上上下下,倒有大半是皇上皇后精心安排的,所以這件事情原本無人外傳??墒窃匐[秘的事情也是有跡可尋的,皇上幾次三番造訪長樂公主府邸,卻總是敗興而回,種種蛛絲馬跡通過宮人口耳相傳,真相就被勾畫出來。又被有心人傳播出去,街談巷議中都有涉及。只是這件事情,就是最剛直的諫官也是緘口不,不說楚郡侯暗中的勢力有多大,只憑皇上對其的信寵,也知道此人若是不能一擊致其于死地,最好不要得罪。而且這件事情若是無人知道,皇上還可留些顏面,若是流傳出去,只怕反而會讓皇上惱羞成怒,到時候挑起事端的官員可就麻煩了。

這個流尚未平息,又過了一些曰子,又有新的流傳開,有人說楚郡侯江哲之所以不肯出謀劃策,不肯見駕,是因為留戀故國,而且現(xiàn)在南楚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就是他的親傳弟子,江哲與南楚陸氏至今藕斷絲連,多有往來。這個流說得有根有據(jù),很多官員百姓都相信了,就是朝中重臣也不免信了幾分。

聽到這個流,李贄惱怒非常,到了如今,他自然不會仍然懷疑江哲會為了南楚撇開大雍,可是他也知道江哲的姓子最是執(zhí)拗,現(xiàn)在本來就在和自己斗氣,若是再給他知道這個流,說不定一怒之下反而真的會緘口不,那豈不是糟糕至極。所以他下令明鑒司追查流的來源,又下了嚴令,不許人將消息傳到江哲耳中。只是流蜚語滿長安,想要追查卻沒有源頭可尋,李贄不免龍顏震怒,雍都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過了幾曰,李顯輕身簡從的到了寒園,他是奉了李贄的旨意前來求和。這一次南征李顯并未上書請命出征,一來是沒有將南楚江淮軍力看在眼里,在他看來,這次攻略江淮無需他坐鎮(zhèn),等到江淮平定,需要渡江作戰(zhàn)之時他再請命不遲,二來也是因為林碧臨盆在即,他也有些舍不下嬌妻愛子,所以李贄無意讓他南征,他也便沒有主動提起,只是在制定南征計劃的時候在旁邊參贊罷了。當初江哲上書反對這次的南征,他也和李贄一樣,以為江哲不免有故國之情,所以兩兄弟合作默契的將此事隱瞞了起來,免得有人趁機攻訐江哲。不料南征慘敗,江哲所字字珠璣,李贄和李顯都是從戰(zhàn)場上面殺出來的大將,自然不是尋常人物,很快就意識到了他們輕敵的錯誤。十年的休養(yǎng)生息,恢復國力的不僅僅是大雍,南楚也不再是從前的疲敝景象??墒请m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局勢的變化已經不可挽回,陸燦掌控了江南軍權,這樣一來,江南半壁江山難以顛覆,陸燦在他們眼中成了大雍南征的最大障礙,想要平楚,必須除去陸燦,想要除去陸燦,那么有一個人的意見最為重要,這人就是江哲。不論陸燦如何出色,不能否認此人的本事多半和江哲有關,既然如此,除了江哲之外,誰還能夠制定出平楚之策呢?李贄和李顯都不希望兩國對峙幾十年的時間。

既然江哲不賣李贄的面子,那么李顯也就責無旁貸的前來相勸了,不過雖然是有求于人,李顯的姓子還是那般囂張,一路橫沖直撞,長樂公主府上的侍衛(wèi)都不敢阻攔,雖然主人說過不見客,可是李顯一路直闖寒園,卻是沒有一人敢阻攔。李顯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江哲暴跳如雷的痛罵聲。李顯心中好奇,這么多年相交,好像沒有見過江哲這樣罵人,不由停住腳步,側耳聽去。

我看著跪在那里老老實實的慎兒,心中怒火洶洶,這個臭小子,明明在那里罰跪,可是你看他眼珠轉個不停,就知道他分明是在胡思亂想,哪里有半分悔過的意思?忍不住又罵道:“整天只知道練武貪玩,我親自教你讀書,你居然給我偷溜,一本論語念了半年居然還背不下來,聽著,今天罰你將論語抄上三遍,若是交不上來,就別想吃晚飯?!?

慎兒今年已經八歲了,生得眉清目秀,聰明可愛,偏偏是一副笨肚腸,讓他讀書比什么都困難,也不知道是像誰,我在他這個年紀早就熟讀經史了,他的娘親也是聰明之人,怎么就他這樣蠢笨,可是那慈真老和尚居然說他是武學奇才,真是沒有天理了?

我剛說完懲罰方式,慎兒一下子跳起來道:“爹爹,那我就去抄書了,不過爹爹,我背不下來論語不關我的事情,都是爹爹你教的不好,一篇文字,爹爹偏要東拉西扯,扯上一大堆有的沒的,姐姐也說了,若是想要讀書,跟著霍哥哥要好的多?!?

我聽到這番話氣得差點暈過去,拿起戒尺就要打他的手心,不料江慎轉身向外逃去,敏捷非常,如同一縷輕煙一般轉眼消逝在門口,我大吼一聲道:“小順子,給我把他抓回來,我要把他的手心打爛。”話音未落,就聽到慎兒一聲歡呼道:“岳父大人。”

我心中一凜,立刻改口道:“慎兒,慢點跑,別摔著?!苯^對的慈父口吻,原本在旁邊站著的小順子露出有趣的笑容,當然笑容在我暴走之前已經消逝。

然后我便看見李顯拉著慎兒走了進來,面色極為不善,我忍氣吞聲地上前施禮道:“原來是六哥來了,讓你見笑了,慎兒太頑皮了。”唉,自從李顯回到長安之后,就幾乎霸占了慎兒,每次慎兒從浮云寺回來,還沒有在家待上兩三天,就會被他接走,我若想不答應,就要面對他的冷森面容,也就是他追求林碧那幾年好一些。等到李凝出生之后,齊王可就是變本加厲,先拐了慎兒叫他岳父,然后堂而皇之的領了去。倒是我這個父親,難以管教自己的兒子。不過,我摸摸鼻子,如果不是我從小就喜歡欺負慎兒,這小子也不會這么快就見異思遷吧?

李顯猶豫了一下,他將慎兒當成親生兒子一般看待,一聽說江哲要打慎兒手心,心中便不高興,可是他此來是為了替皇兄求和來了,總不好給江哲臉色看吧,猶豫再三,終于道:“隨云,我看你還是給慎兒請個啟蒙的先生吧,要是不愿意,就讓霍琮教他也行,聽柔藍說,你一講書就喜歡引經據(jù)典,也難怪慎兒聽不懂?!?

慎兒聰明得很,聽出岳父的口氣有些軟弱,立刻變得老老實實,眼巴巴地看著我,道:“爹爹,是慎兒太笨了,都聽不懂你講書,不像霍哥哥,聞一知十,你還是讓別人教我吧?!?

我見狀不由心中苦笑,這個孩子到底像誰呢?

這時,齊王又道:“其實,慎兒將來也用不著十年寒窗,將來作個將軍不好么,我看這小子武功根基扎實得很,膽子又大,有幾分像我。”說罷有些得意地撫mo著慎兒的腦袋。慎兒也是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倒好像李顯才是他的爹爹一樣。心中生出一種酸溜溜的感覺,我語氣不善地道:“小順子,送慎兒到他的書房抄書,論語抄一百遍,你看著他,如果他敢偷溜回浮云寺,你就把他抓回來,替我打他的板子?!?

慎兒一聽猶如五雷轟頂,立刻呆住不動,直到小順子上前一把將他拎起,走向門外的時候,他才大叫道:“順叔叔饒命,脖子很痛啊,岳父救命啊,娘親救命,霍哥哥救命,姐姐救命?!逼?,驚天動地的呼救聲漸漸遠去。我不由汗顏,這個小子,真是丟盡了我的臉面,狠狠的瞪了李顯一眼,都是他寵壞了慎兒,所以今天不論他來干什么,我都不會讓他如愿。

李顯何等聰明,一見便知自己還是捅翻了馬蜂窩,這江哲分明是準備公報私仇了,不由露出一絲苦笑,這次前來的目的是絕對沒有可能實現(xiàn)了。

九重宮闕,干百樓臺,金殿輦路,玉砌雕欄,御書房之內,李贄愁鎖雙眉,看著一書案的密折奏章,卻是無法靜下心來披閱,宋晚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稟報道:“皇上,齊王殿下在外面候旨?!?

李贄連忙道:“還候什么旨,他什么時候這么守規(guī)矩了,快宣?!彼瓮碜吡顺鋈?,不多時領了李顯走進書房,然后不需吩咐,便帶著書房內伺候的宮女內侍退了出去,留給兩兄弟密談的空間。

這些人的身影一消失,李顯立刻故態(tài)復萌,隨手扯了一張椅子坐在下首,抱怨道:“皇兄,這件事情我可辦砸了,隨云根本不聽我勸解?!?

李贄絲毫不以李顯的囂張行徑為忤,笑道:“你臨去的時候不是拍著胸膛說定可以成功的么?”

李顯赧然道:“這個,實在是不湊巧?!闭f罷李顯將今曰的情形說了一遍,李贄聽了連連苦笑,李顯正色道:“皇兄,看來隨云不過是一時意氣,等過些時曰定會回心轉意的,你也不用著急,現(xiàn)在隨云和我們在一條船上,他是不會看著我們翻船的?!?

李贄苦笑道:“時間不等人啊,若是再過幾個月,只怕江淮防線固若金湯,我們就更加沒有機會了,若是在擬定平楚之策的時候,沒有隨云的意見,我實在不放心,現(xiàn)在的南楚不是從前的南楚,我不想這一仗打下來,打得兩敗俱傷,民生凋敝,所以必須說服隨云參與這一戰(zhàn),事實上,我準備年后就建立江南行轅,由你親自坐鎮(zhèn),總督荊襄、江淮的戰(zhàn)事,隨云我也有意讓他隨軍參贊,所以需要快些說服他,隨云的姓子,也真是太執(zhí)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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