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殿中的望兮始終保持著微笑,睜大了眼睛,額頭上的汗卻一滴滴滑落。
耳畔,多目怪的話語反復環(huán)繞著:“無論他開什么條件,你都答應(yīng)。只管夸??凇D愕娜蝿?wù),是想辦法拖住他,讓他相信你。至于過后怎么辦……只要還沒下旨,什么都是假的,隨時可以推翻?!?
……
大門敞開,鵬魔王滿心歡喜地走了出去。
被單獨留在后殿里的豬剛鬣氣得一巴掌重重砸在桌案上,那手指微微用力。
一旁的戴天德都看懵了。
咬著牙,豬剛鬣怒道:“就他這腦子,是怎么當上妖王的?居然還能當這么久?難道他就看不出多目老怪是在拖延時間嗎?”
“也許他看出來了?!贝魈斓滦÷暤溃骸八皇牵虢铏C從我們這邊談更好的條件而已?!?
“更好的條件?都大難臨頭了,還能談什么更好的條件?命都快保不住了,多幾船物資,少幾船物資,有區(qū)別嗎?”說著,豬剛鬣冷哼一聲,憤憤道:“讓部隊進入妖國腹地……他是怎么想出來的?我們跟他之間有那么互相信任嗎?這種事,就是我腦子給驢踢了答應(yīng)他,難道天輔元帥和李天王,還沒長眼睛了?明明是我們來救他,他有求于我們。結(jié)果搞得好像我們有求于他似的。”
“可能……他看出來剛鬣哥你,很想立功吧?!?
“我看上去,真那么立功心切嗎?”
“有點……”戴天德小聲答道。
稍稍緩了口氣,豬剛鬣輕聲嘆道:“看來,真是我太心急了,讓他抓住了要挾的籌碼。不過,這鵬魔王的短視,也真是讓人瞠目結(jié)舌了?!?
話到此處,豬剛鬣卻又一愣,眼睛緩緩瞇成了一條縫,片刻之后,抿了口茶,笑了出來,輕嘆道:“原來如此……”
“怎么啦?”戴天德問。
“我們可能想錯了。他不蠢,而是希望我們覺得他蠢?!必i剛鬣淡淡道:“這個鵬魔王,其實是想把主動權(quán),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你想,我們現(xiàn)在是準備跟梟行軍同盟,然后共同對付妖國的其他部隊。能贏,是我們所想的,最重要的事情。事實上,我們現(xiàn)在也是占據(jù)了優(yōu)勢。但鵬魔王卻不一定想要這個結(jié)果。畢竟,仙妖對抗萬年,再怎么樣,鵬魔王應(yīng)該也不會覺得,我們獲勝之后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吧?”
“之所以要和他同盟,是因為他對我們有用。如果我們已經(jīng)獲勝,那么他就沒用了。對我們來說,梟行軍,跟其他妖軍有什么區(qū)別?所以,這家伙現(xiàn)在所想的,恐怕是怎么削弱我們的優(yōu)勢?!?
“還沒開戰(zhàn)就已經(jīng)想著削弱同盟的優(yōu)勢?這也太缺德了吧?”戴天德都驚了。
“不然呢?”豬剛鬣微笑著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為了利益而茍合,利益不存在了,自然也就分崩離析了?!?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豬剛鬣微笑著,也不說話。
……
遠遠望見雀山的時候,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牛魔王、獅駝王、蛟魔王三家的部隊。他們的先頭部隊到得都比猴子的新軍要早。浩浩蕩蕩的一大片,懸浮在天邊,遠遠看去,就好像一群蝗蟲一樣。
整個雀山已經(jīng)進入備戰(zhàn)的白熱化階段了,大山的四周,鋪天蓋地的羽族士兵飛舞著,還在搶修著各種防御建筑。大批的戰(zhàn)艦已經(jīng)升空,擺出了迎戰(zhàn)的架勢。就數(shù)目來說,著實讓猴子都嚇了一跳。
“他果然悄悄藏了不少人……”
粗略一眼,猴子大概估算出來的,梟行軍的軍力,至少有七十萬之多。這數(shù)目,比猴子已知的牛魔王麾下部隊,都要多一半,甚至牛魔軍跟赤龍軍全部兵力加起來,也就差不多這個數(shù)而已。更何況現(xiàn)在到的只是先頭部隊,在場的梟行軍軍力,比其他三軍,加上自己的新軍都還要多一倍不止。
難怪多目怪要爭取時間了。雖說天庭路途遙遠,現(xiàn)在大軍連個影子都還沒見到。但在各軍后續(xù)部隊抵達之前,也根本沒有一口氣吃掉雀山的可能。多目怪讓自己別跑那么快,更是怕自己被鵬魔王反過來吃了。
稍稍沉默了一下,猴子喃喃自語道:“如果梟行軍有這勢力的話,跟天庭合作,也不算與虎謀皮了。只不過,怎么訛到足夠的軍費,確實是個大問題。兵好招,但不好養(yǎng)。我們也布陣吧,稍稍往后布一點?!?
“諾!”
“扎營嗎?”妍兮問。
“不扎……”猴子無奈答道:“你沒發(fā)現(xiàn)他們都不扎營嗎?我們現(xiàn)在是弱勢,別扎營,萬一對方先動手,我們輕艦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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