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其他人并不覺得有什么奇怪,末世之后什么奇怪的事情都顯得不那么奇怪了。
酒窩女孩兒似乎看出了顧寧的疑慮,微帶著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這里太久沒來過生人了?!?
“你們末世之后就一直在這里?”顧寧一行被他們帶到了一個空地,坐下休整,像是隨口問道。
“嗯。一開始只有幾個人,后來人越來越多,有人留下來,也有人走了。現(xiàn)在就剩下我們這些人了,我們的膽子都很小,不敢出去冒險,你們來我們很歡迎?!本聘C女孩兒笑著說道。
張小白好奇的插話問道:“你們這么多人,吃什么?”
酒窩女孩兒嘴角的酒窩微微平復(fù),然后又加深了些:“我們偶爾也會出去找些吃的?!?
張小白說道:“這邊喪尸這么多,你們要找吃的挺不容易的吧?”
酒窩女孩兒笑了笑,然后說道:“我看你們都好累了,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先休息一下吧?!?
“謝謝?!鳖檶幵俅沃轮x。
“不用客氣,你們的到來才是我們的幸運?!本聘C姑娘的臉上綻放出了一朵格外真誠的笑容。然后就對其他人微笑著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我怎么感覺她剛才好像有點生氣?我說錯什么話了嗎?”張小白敏感的說道。
顧寧聞目光微微一凝,看著女孩兒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他人都十分的疲乏了,都找了個小角落或做或躺的休息。顧寧一行跟白狼那一邊自然分開了兩個陣營,剛剛死里逃生,彼此間倒沒有多少敵對的情緒,都在各自進行休整。
對于那些隱晦掃過來的目光,其他人并沒有太介意,覺得十分的正常。
而顧寧,那種怪異的感覺卻一直揮散不去。
顧寧十分疲憊的靠著墻在休息,一直繃緊的肌肉稍稍放松了些,半掩半開的眼睛卻在謹慎的觀察這間屋子里的情況。
或許是長時間沒有曬到陽光,那些人的皮膚都十分的白,他們無論是偶爾的走動還是做著手里的事情,動作都非常的緩慢,好像是生怕浪費力氣一樣,有種病懨懨、死氣沉沉的感覺。吸引顧寧注意的是角落里蓋著篷布的那一堆東西,不知道篷布下面是什么東西,隆起的形狀有些奇怪。
那股難以形容的若有似無的酸臭味始終在顧寧的鼻前縈繞不去,還參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血腥味......
“是尸體......”向許刻意壓低的聲音在顧寧的耳邊響起,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聲音微顫:“角落里蓋著的東西,是尸體......”
顧寧的瞳孔微微一縮,坐在那邊角落的一個男人突然往這里看過來,對上顧寧的目光之后明顯帶著些警惕還有試探,顧寧的神色沒有絲毫慌張,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然后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開目光,臉上帶著些笑意的跟著向許說了幾句話,向許也十分配合的帶上了笑容,好像顧寧跟她說了個笑話一樣。
那個男人盯了顧寧一會兒,看到她跟著旁邊的小女孩兒說笑,確定她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之后才轉(zhuǎn)開了目光,然后不安的把邊緣翹起來一點的篷布用手壓了壓。
突然張小白像是聽到了向許說的話,好奇的問道:“尸體?什么尸體?”
他這句話并沒有刻意壓低聲調(diào),聲音也沒有很大,但是此時沒有人說話,房間里空曠又安靜,所以他這句話一說出口,立刻就讓屋子里更加安靜了——無數(shù)雙眼睛往這邊看了過來,坐在篷布邊的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面色微變。站在門口的那幾個年輕男女本來正在竊竊私語,此時也因為張小白這句話而默默看向了這邊。
顧寧敏感的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心里咯噔一聲,臉上卻是不顯半分,好像沒發(fā)現(xiàn)張小白引起了那么多隱晦的關(guān)注,只是瞪了張小白一眼之后說道:“嚷嚷什么?我們在說你發(fā)現(xiàn)吳強的尸體的時候,也不知道三哥怎么教的你,就這么貿(mào)貿(mào)然沖上去,如果不是我見機快,你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變成喪尸了?!鳖檶幩坪跎鲁车絼e人,聲音并不是很大,卻也足夠清晰的傳到那些人的耳朵里。但是顧寧還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些警惕的目光并沒有因此消失。
張小白被顧寧一頓訓(xùn)斥,倒是十分慚愧,撓了撓頭說道:“我當時一時心急......保證下次一定小心?!?
他這么一回答。
顧寧立刻就感覺到那些緊緊盯著自己的目光消失了,心里頓時松了口氣,臉上卻還是帶著些許怒意。
向許剛才被張小白叫破,差點嚇得心臟驟停,卻見顧寧神色自若,三兩語就把危機化于無形,頓時心中萬分感嘆。
張小白卻是被顧寧訓(xùn)斥了一番,蔫蔫的找了個角落反省去了。
沒有再感覺到有窺伺的目光,顧寧才真正的放下心來,轉(zhuǎn)而開始用衣角緩緩擦拭自己的小刀,腦子卻在思考著另外一個問題。
那具尸體是誰的尸體?為什么會放在那個角落里而不是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