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上次的會議室。
還是上次的人。但是氣氛卻截然不同,季七哥一進到會議室里就一改剛才在外面輕松地神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坐下之后就對季早棠說道:“把文件給他們?!?
季早棠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了三哥。
季七哥說道:“這里面是首都基地對你們提出來的條件?!?
三哥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看完之后他沒有說話,而是先把文件又遞給顧寧,顧寧看完又遞給賈道長,依次遞下去。每個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轍的沉重。
而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等到最后一個程銘也看完了,又遞回到顧寧的手里,三哥才開口說道:“季先生,這里面的條件我們恐怕難以接受?!?
顧寧沒有說話,只是拿著文件細看。
這份文件雖然足足有四頁那么多,但是里面卻只有兩個主題。
第一,三哥繼續(xù)擔(dān)任基地長的職位,但是首都基地會派專人過來協(xié)助管理基地。
第二,綠洲基地將和二三號首都基地一樣,保留管理權(quán)的同時必須承認是從屬于一號基地。同時做到資源共享和透明化,而基地的管理必須向一號基地保持一個標(biāo)準(zhǔn)。也就是說綠洲基地必須取消免費住房,要和一號基地一樣向人們收取晶核或者物資。
季七哥并沒有因為三哥斬釘截鐵的拒絕而皺一下眉頭,而是直視三哥,慢條斯理的說道:“三哥,我查過你的資料,你是一名軍人,是第一炮兵團三連連長,你曾經(jīng)在部隊獲得過許多的嘉獎和榮耀。應(yīng)該比普通民眾更懂得什么叫做國家?!?
國家兩個字被季七哥咬得很重,他說話的音調(diào)不輕不重,卻充滿壓迫感。
三哥到底還沒有成為一個政治家,在季七哥說完這番話之后他沒辦法做到面不改色,很顯然他被季七哥這番質(zhì)問。
季七哥并沒有給三哥平復(fù)思緒的機會,而是繼續(xù)說道:“一個國家不會有兩個政權(quán)。你們可以擁有自己的武力,也可以管理這個基地,但是這個權(quán)力必須是國家賦予的,而這個權(quán)力也必須要有國家的監(jiān)督?!?
“我想七哥應(yīng)該是把首都基地和國家的概念混淆了吧?”顧寧突然發(fā)聲,強勢打斷了季七哥的話,冷靜的說道:“我不認為現(xiàn)在的首都基地等同于國家。這片土地才是我們的國家,而不是首都基地或者任何一個政權(quán)。而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并不是我們腳下的土地,而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當(dāng)首都基地將那么多人民拒之門外,讓他們挨餓受凍提心吊膽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失去了管理這個國家的資格?!?
季七哥的眼睛微微瞇起,眼神中有驚訝,也有贊賞,又有幾分恍然,但是很快他就恢復(fù)了平靜,沉穩(wěn)地說道:“如果現(xiàn)在是你在管理一號基地,相信你會做出一樣的選擇,這是必須做的取舍。”
“或許吧?!鳖檶幉恢每煞?,接著說道:“但是我至少不會覬覦別人親手建立起來的基地?!?
“綠洲基地的態(tài)度是,綠洲基地?zé)o論是現(xiàn)在還是未來都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基地,不會從屬于任何基地。如果要資源共享和透明化,那應(yīng)該是相對的,如果首都基地愿意與綠洲基地資源共享并且透明化的話綠洲基地十分贊成。如果說保持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話,不應(yīng)該是綠洲基地降低標(biāo)準(zhǔn)去保持和首都基地一個標(biāo)準(zhǔn),而應(yīng)該是首都基地追上綠洲基地的標(biāo)準(zhǔn)吧,據(jù)我所知首都基地應(yīng)該比我們的資源要更雄厚。但是如果因為首都基地的吝嗇而流失到我們基地的民眾,我們基地的大門是永遠敞開的?!鳖檶幙匆谎凼掷锏奈募?,然后直視季七哥繼續(xù)說道:“至于這上面說的協(xié)助管理......你們一號基地有人想過來綠洲基地,我們表示歡迎,但是自古以來客隨主便,既然到了我們的地方,要怎么安排那就是我們的事情了?!?
季七哥笑了起來:“所以綠洲基地的態(tài)度就是首都基地提出的所有條例,你們一條都不接受?”
顧寧絲毫不讓,說:“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的?!?
氣氛就此僵持下來。
季七哥忽然站了起來:“既然這樣,那就沒有什么再聊下去的必要了?!?
季早棠也跟著站了起來,以為七哥被顧寧激怒了,有些著急:“七哥......”
季七哥抬了抬手,組織了季早棠繼續(xù)說下去。
他走出會議室的一瞬間,臉上的神情就舒緩下來,立定轉(zhuǎn)身對跟上來的顧寧說道:“剛才我是以首都基地特派的身份跟你說話,現(xiàn)在我以你七哥的身份跟你說幾句?,F(xiàn)在首都基地分為兩派,一派是希望可以和綠洲基地和平相處,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也可以幫助基地解決容納幸存者的問題。另外一派則主張一定要把綠洲基地控制在手里,甚至不惜動用武力。現(xiàn)在兩派僵持不下,這些文件也只是來試試看你們的反應(yīng),并不是底線。但這件事情不是小事,一時半會兒是解決不了的,短則十天半月,長則三月半年。”
他說道:“我回去之后會把你們的態(tài)度帶過去,但是會導(dǎo)致什么樣的結(jié)果,我也預(yù)計不好。不過我會盡力斡旋,希望最后能夠有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結(jié)果?!?
顧寧略感放松的說道:“謝謝七哥了。”對季七哥她是感激的,七哥已經(jīng)在他最大范圍內(nèi)透露出了許多□□消息了,更不用說他在首都基地那邊為綠洲所做的努力。如果換成別人,他們恐怕無法得到那么多的訊息,畢竟要論政治陰謀,他們是絕對玩不過首都基地那些人的。
“一家人客氣什么?!逼吒缧χf道,一改剛才在會議室里冷冰冰的語氣,輕松地說道:“今天我就不吃飯了。”然后對三哥他們點了點頭說道:“幾位就送到這里吧?!庇謱︻檶幷f道:“你送我到門口吧,我還有點私事跟你聊聊。”
三哥他們也就止步了,方法程銘眼看著顧寧和季七哥季早棠走了出去,都有些頗受打擊。
季七哥一面走一面和顧寧說道:“九澤在信上說他現(xiàn)在正在處理一些事情不方便回家,我知道他的性格,既然不想讓我知道,那肯定有他的原因,,你既然能帶來他的信想必你是有辦法可以聯(lián)絡(luò)到他的。你幫我給他帶句話,就說家里人都很擔(dān)心他,無論怎么樣還是要回家讓家里人放心才好?!?
顧寧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沉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從某一種角度上來說,這個世界的季九澤其實已經(jīng)不在了。這個借口還可以用多久呢,一年兩年或許可以,五年十年呢?只是煩惱歸煩惱,卻也想不出什么辦法能解決這件事情,只能瞞一天是一天,幸好還有莊辰和易少卿幫忙,她的壓力稍微小了一些。
季七哥走到車邊,和藹的對顧寧說道:“什么時候有空,去家里坐坐,叔叔嬸嬸一定會很高興看到你?!?
顧寧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后說:“等事情談妥了,我會去的?!?
季七哥挑了下眉似乎十分滿意顧寧的態(tài)度,打開車門坐了上去,剛剛關(guān)上車門,又突然把車窗搖下來,對著車外的顧寧問道:“在會議室那些話是九澤教你說的吧?”
顧寧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睛里滿是狡黠的笑意:“他只是告訴我,七哥是屬狐貍的?!?
季七哥翻了個白眼,然后揶揄道:“我以前一直納悶九澤會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我現(xiàn)在可算知道了。行了,那我們先走了?!彼麑χ€站在車外頭的季早棠說道:“你還愣著干嘛?上車了!”
季早棠憂愁的看著顧寧,最后表情愁苦埋怨般對著顧寧說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說你跟九哥是一對兒!”
然后就上車直接發(fā)動車子揚長而去,留下被揚了一臉灰莫名其妙的顧寧。
首都基地給顧寧三哥他們帶來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也讓他們更加明白了實力的重要性,現(xiàn)在綠洲基地的異能者人數(shù)達到了七十人,但是光是首都一號基地就有將近四百的異能者,更不用說二三號基地加起來的異能者可以說是一個相當(dāng)龐大的數(shù)字。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顧寧他們到達首都基地之前,安置點的異能者都早就已經(jīng)被首都基地招收進去了。之前那十多個異能者大多都是在異能消失的那段時間來到首都基地的,所以才被他們撿了個漏。
之后幾批進化異能的幾率都非常的低。
有一次甚至達到了301的概率,而且再也沒有出過一個變異系的異能者,異能池的容量也僅僅只是當(dāng)初和顧寧一起進化的那一批相對而比較弱的黃夢瑤的一半而已,這實在讓人頗受打擊。
顧寧也想到她和張小白賈道長他們一起進化出異能的那一次概率高的令人發(fā)指也有可能是自己的緣故,她用進化型晶核試了一次,然而并沒有效果,現(xiàn)在在首都基地的壓力下,顧寧決定忍痛拿出一顆變異晶核試試看。變異晶核中蘊含的晶核能量幾乎是普通進化晶核的數(shù)倍之多,向許吃了一顆之后硬是從四階一次性躍到了第五階,精神系異能每一階都比其它系的異能要更為艱難,甚至在變異系當(dāng)中都是最難得??梢娮儺愊档木Ш酥刑N含的能量有多恐怖。
如果不成功,就等于白白浪費了一顆變異系的晶核。顧寧手里的變異系晶核庫存已經(jīng)不多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他們只獵殺到了一顆變異系的晶核,用一顆少一顆啊,可見顧寧下了多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