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不是朱家婦,我便再無后顧之憂?!?
朱大強一愣,“你是要你大伯父休妻?”
朱瑾之抬眸定定地望向朱大強,“族長,我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前程和全村的前程謀劃罷了,如若族長不愿,當(dāng)瑾之沒說?!?
“沒事沒事,我這就去辦,那王氏養(yǎng)出朱二喜那種禽獸不如的人,如今又干出行竊勾當(dāng),這樣的人德行敗壞已經(jīng)犯了七出之條,不配做我朱家婦,你且等我好消息。”
朱大強笑著一拱手,就告辭離去了。
朱瑾之眸色沉冷幾分。
顧竹青掃了一眼他的神情,笑道:“沒想到族長對你還真是重視。”
朱瑾之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族中就我一個秀才,考中秀才全族可免賦稅一年,考中舉人后甚至日后當(dāng)上大官謀福更多,同時也是增添全族的榮耀?!?
下之意,族長并不是重視朱瑾之,而是重視朱瑾之的身份。
沒有受傷之時,族長和族人對朱瑾之十分客氣對待,朱瑾之也曾想過等考上科舉為百姓謀福之時不能忘了全村族人。
不過出事之后,聽大夫說朱瑾之沒有好轉(zhuǎn)的希望時,族長和族人變了態(tài)度,不再對他家關(guān)心呵護,對他娘追捧恭敬,換來的只有那么幾戶人家的關(guān)心。
這讓朱瑾之意識到,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什么都不是,也見識到了人心。
不過這也讓他更快速地成長,不會將自己置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了。
若說以前的朱瑾之愛惜羽毛,年輕氣盛,恃才自傲,那以后的朱瑾之只有小心謹(jǐn)慎,內(nèi)斂低調(diào),難以相信人心。
這些心境變化,顧竹青自然是察覺不到。
畢竟她穿來的時候朱瑾之已經(jīng)昏迷重傷,也沒見過朱瑾之以前的模樣,只覺得他性子古怪,有點受傷心理后遺癥。
現(xiàn)在聽他的話,不禁笑著打趣。
“那你這秀才可得好好努力,不能辜負了族長的一片好心。”
朱瑾之沒再說話,顧竹青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后就出去了,靜等著族長那邊辦成了,再扭送王氏母子去鎮(zhèn)衙。
那樣的話,就不會讓王氏逃脫懲罰,又能不連累到朱瑾之科考。
……
朱家大房。
朱老大正在門口抽著煙鍋,一臉愁容,臉上還有幾道抓痕,正是王氏昨晚回家大吵一架留下的杰作。
朱老大很煩心,雖說是饑荒年可別人家里都在歡歡喜喜的掃塵收拾準(zhǔn)備過個吉祥年,求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大豐收。
可他家到現(xiàn)在啥也沒有,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大兒子木訥寡,沒事干的時候就窩在房里和大兒媳婦待著,大兒媳婦還要照顧兩個小孫女,把家里活做完也躲在屋子里不出來。
朱老大心里清楚,這不是躲屋里,這是躲外面人的笑話。
自從夏氏殺了人,朱二喜被逐出村,村里人提起他家的事只有嘲笑和鄙夷,朱老大自己也躲了一陣子。
可總是這么在家躲著也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