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么?”
蘇沐心搖了搖頭:“不!”
“我是感謝他的。”
“嗯,我們都應(yīng)該感謝他?!?
慕容荷屈膝,雙手抱著膝蓋望著夜空中的星,又道:
“只是這家伙太不著調(diào),四公主對他一往情深,可他卻偏偏騙了四公主!”
慕容荷憤憤不平,收回了視線又看向了蘇沐心,又道:
“蜀州云山之事,他就算有苦衷,過后也應(yīng)該派人偷偷告訴四公主一聲才對的呀!”
“若不是四公主不知情,她怎會帶著寧秀卒去了荒國的南溪州!”
蘇沐心摸了摸鼻子:
“許是當(dāng)時情急,他也不是只瞞了四公主一個,我不是也不知道么?”
“這不,四公主在南溪州面臨危局,他不是讓皇城司飛鴿傳書給我了么?他不是也要從更遠(yuǎn)的安南道跑去營救四公主的么?”
“這就是患難真情!”
“他可是咱寧國的攝政王,若沒有這檔子事,他理應(yīng)在月末或者下月初就回到玉京城了?!?
“最遲年底,他本該成為寧國皇帝的?!?
“可他毫不猶豫的就去了,這足以說明四公主在他心中的地位極高?!?
慕容荷眉梢一挑,嘀咕了一句:“還算他有點良心?!?
“對了,沐心,”
“嗯?”
“你說他這時候到哪里了?”
蘇沐心沉吟片刻,“按照路程來算,他應(yīng)該已進入了瀛洲界?!?
“那我們抵達(dá)幽州比他快了兩天,要不要在燕京城等他?”
“不!”
蘇沐心擺了擺手,“我們在燕京城不停留,直接出關(guān),先去探探死亡谷的路,另外……”
“若是寧武卒能將四公主平安接回來,他到了幽州之后,也就不需要再涉險進入大荒國的地界了!”
慕容荷小嘴兒微翕,沒有再說一句話。
她在寧武卒也已經(jīng)有近一年時間了。
曾經(jīng)的那個女俠,在耳渲目染之下,對當(dāng)下形勢也有了一些了解。
她知道宇文峰。
也知道北漠十三鷹的強大。
此去大荒國的南溪州,姑且不論死亡谷之兇險,如果寧武卒真與北漠十三鷹的某一鷹相遇,那一定會是一場惡戰(zhàn)!
雖然寧武卒的士兵們都帶著煙花,都配備的是最好的戰(zhàn)刀鎧甲,但人少??!
在慕容荷的心里,依舊是人數(shù)決定戰(zhàn)斗的走向。
但蘇沐心不一樣。
他經(jīng)歷過五扇原之戰(zhàn),見識過玄甲營的沖鋒,更見識過煙花的厲害。
他仔細(xì)的研究過北漠十三鷹。
騎兵固然兇猛,但戰(zhàn)馬卻極其容易在煙花的爆炸中受驚。
一旦騎兵沖鋒的陣營因煙花而亂……
在寧武卒的百煉刀之下,他們并不可怕!
“其實,我真正擔(dān)心的是他成為寧國的皇帝之后,如何去解決寧國存在的那些問題?!?
“治國,不是寫詩詞文章??!”
“治下那么多的百姓,如何讓他們吃飽穿暖,讓他們能夠安居樂業(yè),這才是國之根本!”
“就拿這北漠道來說……”
“年年雪災(zāi)!朝廷年年賑災(zāi)!”
“但人口數(shù)量依舊急劇下降!”
“沒有商人前來?!?
“甚至就連朝廷頒布的減稅之法,竟然在北漠道沒有施行下來!”
“這里,依舊有著許多的貪官污吏,好在皇城司已在暗中巡查?!?
“但這不是本而是標(biāo),就算是將所有的貪官全砍了腦袋,換個清廉的官來……”
“我曾設(shè)身處地的想過,要扭轉(zhuǎn)北漠道之局面,難??!”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朝廷有許多的銀子,除非北漠道邊境無憂,如此,方能由朝廷主導(dǎo),引商人來北漠道開設(shè)作坊。”
蘇沐心眉間微蹙,頓了頓,又道:
“但北漠道道路坎坷,運輸也是大問題……”
“也不知道他是否已有了妙招,能破這北漠道之困局。”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