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懷抱著蒼月,一直處在失控邊緣的怒火被一股深深的溫暖和滿足所籠罩,竟緩緩的平息了下來。剛剛他背對著她,但就在她開始倒下的那一剎那,仿佛有一個聲音在他心底呼喚,讓他幾乎本能的回身,沖向了她。
“月兒……”他抱著懷中比三年前瘦弱了很多的嬌軀,內(nèi)心在劇痛之中,不知是該怨恨,還是慶幸。他怨恨這樣的災(zāi)難降臨蒼風(fēng)國,整整三年的亡國之壓,卻沉甸甸的壓在了她的身上。他慶幸自己能夠在這最后的時刻趕回,還能夠?qū)⑺瓦@樣抱在懷中。
如果自己再回來的稍晚一些……后果,他不敢去想。
蒼風(fēng)的眼眸迷離若霧,怔怔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云澈。此時的她沒有了半分平日里的威嚴和決然,唯有讓人心痛的軟弱,她唇瓣輕輕而動,音若夢囈:“夫……君……真的是……你嗎……”
“是我!是我!”云澈拼命的點頭:“我回來了……”
“我……是在……做夢嗎……”
“當然不是!”云澈匆忙的拿起蒼月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上,讓她感覺自己身體的溫度:“我就在這里,完完整整的在這里……你好好看著我,這不是夢。我沒有死……一直都沒有死……我的月兒還在等著我回來,我怎么會舍得死……”
暖熱的溫度,魂牽夢縈的身影和氣息,蒼月的淚珠決堤而落……這一刻,神凰、戰(zhàn)爭、亡國、決意、怨恨……一切的一切,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眼前如夢幻般回到她身邊的身影,完完全全的充斥了她的全部心魂,她貪戀的觸摸著云澈的臉,目光朦朧,聲若迷夢:“我的云師弟……我的夫君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
她聲聲的低念著,哭泣著,手臂緩緩垂落,眼眸也一點點的閉合……巨大的心魂沖擊下,在云澈的懷中,她就這么安然的昏迷了過去,唯有眼角的淚珠依然在一顆顆的悄然滑落。
云澈手掌輕輕按在她的胸口,將一股天地氣息緩緩的輸入她的身體之中。她的內(nèi)息無比的虛弱,云澈可以想象她或許已是數(shù)天數(shù)夜沒有睡覺。
“月兒,好好的休息……剩下的一切,都交給我?!痹瞥狠p輕的低喃。他抱著蒼月,緩緩的起身,面對著臉色已完全通紅的東方休和秦?zé)o傷,他微微一躬,道:“東方府主,秦府主,感謝你們保護我的月兒……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這是我們……分內(nèi)之事?!笨粗瞥?,東方休的情緒無法平靜。三年前,他葬身太古玄舟,本是絕無幸存之理,蒼風(fēng)國失去了駙馬,也失去了有史以來最璀璨的明珠。但……他卻活著回來了!而且他的力量,何止是“翻天覆地”的增長!
他不敢去揣測云澈現(xiàn)在的實力,但短短幾息滅殺一個鳳凰神宗的長老級人物,眼前的云澈……這個曾經(jīng)名動蒼風(fēng)玄府的少年,如今的玄力層面,已是讓他連仰望都不能。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鼻?zé)o傷用力頷首,極度激動之下,已是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
蕭云等人從天而降,來到了云澈的身后,云澈把懷中的蒼月輕輕的放到了天下第七的懷中:“七妹,替我保護好她。她是我的妻子。”
天下第七鄭重點頭:“云大哥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則誰都別想靠近她?!?
“嗯?!痹瞥何⑽Ⅻc頭,臉上無喜無悲,平靜的讓人心悸,他眸光轉(zhuǎn)向蕭云,忽然道:“蕭云,你殺過人嗎?”
“?。俊笔捲埔汇?,然后搖頭:“沒……沒有。”
云澈轉(zhuǎn)過身,看向北方黑壓壓的神凰軍時,怒意和殺意再度在瞳孔中瘋狂沸騰:“若你想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就從今日開始,讓自己的雙手染上敵人的鮮血??!”
聲音落下,云澈的身體已飛射而去,帶著無盡的怨恨,沖向了將整個蒼風(fēng)國逼入絕望深淵的神凰大軍。
蕭云站在那里,一陣失神,不知所措。
“雖然,我們精靈一族最厭惡的就是殺戮和戰(zhàn)爭?!碧煜碌谝痪従彽拈_口:“但今日,若我是你,我一定會讓自己的全身染滿這些人的鮮血……你好好看看這片原本安和的土地,如今被敵人所踩踏,被自己人的鮮血所侵染……千瘡百孔的土地,數(shù)千萬人的葬身……對這種罪無可赦、人性喪盡的敵人,不忍和仁慈不僅是廉價,更是愚蠢!”
“別忘了,這不僅僅是云澈的故土……也是你的故土!”
蕭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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