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覺幾乎一不小心,被摔到天花板上去,可很快,天花板也在回旋之中落到了他的腳下,小牛馬驚慌失措的扒在原本的地板上,倒懸,驚恐探頭,嗶嗶大叫。
也虧的季覺眼疾手快,把從車筐里掉出去的先知撈回來。
“怎么回事兒?”
他震驚環(huán)顧:“這鏡頭我好像在舊世代的恐怖片里見到過啊?!?
“自適應變化罷了,甚至算不上防御程序?!?
先知淡然說道:“流體煉金術是以物質(zhì)適配本質(zhì)的技藝。在外界刺激之下,中樞會擴張自身的領域,變更內(nèi)部的空間,以維持原本的功能。
伱可以將整個中樞都視為一個活著的空間,且不斷處于變化之中。一切序列都在為重啟而進行準備。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接下來怎么走?”季覺環(huán)顧向四周,那些不斷起伏的樓梯和在墻壁之上出現(xiàn)又消失的一扇扇門扉:“難道要開盲盒么?”
“你覺得水銀回家會走樓梯帶地圖么?”先知好像笑起來了:“中樞是一道不斷變化的鎖,一切沒掌握其規(guī)律和本質(zhì)的闖入者都將被困在無窮變化之中,而流體煉金術就是鑰匙——季覺,你要學會向下看,而不是向上。”
“???”
季覺低頭,只看到地板上不斷變化的花紋,一頭霧水。
“不是往下看,而是向‘下’看。忽略表征,不滯物性,探求本質(zhì)。向上則紛繁漸遠,向下則攫取真髓。
一者為型,一者為神。”
先知緩緩說道:“型與用乃紛亂之道,神與真方為純粹之髓——不要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應用方式和理論迷花了眼睛,追溯本質(zhì),調(diào)整本質(zhì),掌控本質(zhì),這才是流體煉金術的真髓?!?
季覺愣在原地。
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靈質(zhì)視界。
無以計數(shù)變換的光芒,升騰,降下,飛舞,擾動,平息,整個世界宛若繁星一般運轉,好像無形的手掌把控一切,自看不見的高處降下,輕而易舉的把控所有。
包括自己在內(nèi)。
中樞、地下乃至整個裂界,無形的脈絡仿佛絲線一般,纏繞在那看不見的十指之間,隨著既定的指令,只是些微的調(diào)控,便引發(fā)無窮盡的變化和延伸。
由一至全。
無形的流體交織出了數(shù)之不盡的亂流,置身其中的話,只會迷惑和茫然,可是想要跳出其中,俯瞰全局的話,那么,就必須——向下看!
向下。
“……所以,不是,我去找路?!?
季覺自呆滯中呢喃,腦中仿佛驟然有電光橫過:“而是讓路,出現(xiàn)在我的腳下,對吧?”
掌控工坊,讓這一切為自己讓開通路。
如此簡單。
但很遺憾,他做不到。
他不是圣賢,甚至距離大師的境界也遠到難以企及,簡直可以說是不自量力。
“所以,反過來應用也應該行得通?!?
季覺斷然的低語,令先知的表情微微一滯,原本打算的話再說不出口,愕然回眸。
頭一次察覺到了這一份四百年來從未曾見識過的可怖天資。
誠然,季覺作為一個白板萌新,想要操控工坊完全是癡人說夢。
可他可以控制自己啊。
通過流體煉金術,對自身施加干涉,讓自己變成中樞的一部分,真正的去參與到中樞的運轉之中去……
甚至,真正的,融入其中!
對于其他人而,可能同樣是癡人說夢??蓪τ跈C械降神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甚至,只需要一瞬……
彈指間,機械降神便已經(jīng)撲捉到了那一份充斥了整個裂界的龐大鳴動,既非溝通,也不為了主宰,而是作為整個工坊的一部分,季覺已經(jīng)憑借著來自舊熔爐的權限,融入了其中。
無以喻的恐怖轟鳴從季覺的顱中炸響,仿佛世界運轉時的滾滾余音,即便只是余波之中的余波,依舊令他不堪重負。
可隨著口鼻之中的血色滲出,季覺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自靈質(zhì)視界的觀測之中,紛繁變化的一切驟然變得如此清晰,奧妙難解的運轉也仿佛變得理所當然,直白到毫無掩飾。
無數(shù)房間的運轉,收縮、放大、誕生和銷毀也變得洞若觀火。
他宛如塵埃,自巨大的魔方之中被動運轉。
可現(xiàn)在,魔方已經(jīng)向他揭開了神秘的一角,展露出背后運轉的機樞……
啪!
激烈的震蕩之中,一道裂口,竟然憑空從對面旋轉的墻體之上浮現(xiàn),展露出背后不斷變化的復雜結構,乃至那不斷變動著不知道通往何處的狹窄通道。
“抓穩(wěn)了,小安?!?
季覺顧不上擦掉鼻血,大笑著,擰動油門:“咱們要搭便車了!”
引擎轟鳴。
他們疾馳著,沖向黑暗!
抱歉,更新的有點晚。
目前體溫還有些間歇性的變化,但頭痛已經(jīng)沒有了,只是大癥狀結束之后,數(shù)不清的小癥狀就開始折磨人了,渾身上下好像就沒有好的地方了,難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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