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六
季覺忙碌的像是勤勞的小蜜蜂,在別墅里挑挑揀揀,以水銀封鎖保存著能用的部分,沒過一會兒就堆了滿滿的一車。
簡直是勤儉持家小能手。
到了后面,他只痛恨自己帶的水銀根本不夠用,只能在盡量將方便保存和價值更高的部分保留下來。
剩下的,忍痛全部喂牛馬了。
突出一個絕不浪費(fèi)。
而摸到最后,在庭院里,他居然還找到了一個看上去破破爛爛的鈴鐺,似乎是剛剛那個閃電老登最后留下來的遺物。
能夠在密涅瓦的毀滅之中幸存下來的東西,含金量簡直爆棚。雖然一時半會兒搞不懂這玩意兒怎么用,但先封存起來留著總沒錯。
忙碌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后半夜,季覺才終于抽出了空來,去安撫了一下還被關(guān)在安全屋里的陳玉帛。
夜長夢多,鬼知道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先讓他在安全屋里待到天亮再說。
順帶嚴(yán)肅警告了一下——幫你純粹出于朋友義氣,你可特么千萬別恩將仇報,下輩子來找我以身相許……
回過頭來,看向乖乖坐在客廳里的小安時,季覺就笑了起來。
提著醫(yī)藥包,向著他招了招手。
示意他過來。
“受傷了?”
季覺戴上醫(yī)用手套,用手術(shù)刀挑開了t恤領(lǐng)口的縫線:“別動,我?guī)湍憧纯??!?
“不礙事的,季覺哥?!?
小安笑了笑:“只是皮外傷,已經(jīng)上藥了?!?
“還是得注意,萬一弄成內(nèi)傷或者沒愈合好就糟糕了?!?
季覺小心翼翼的將頸部的傷口清洗干凈之后上藥,打了繃帶之后,才松了口氣。
“這樣就處理好了……”
他的雙手輕柔按住了少年的肩膀,仿佛寬慰一般,可白皙的雙手之上,卻有錯綜復(fù)雜的紋路顯現(xiàn)。
矩陣·非攻!
瞬間,便強(qiáng)行桎梏和凍結(jié)了一切靈質(zhì)運(yùn)轉(zhuǎn),而看起來輕飄飄的手指,已經(jīng)隔著薄弱的皮膚,按在了大動脈之上。
于是,溫柔的語氣驟然冰冷——
在一夜的忍耐之后,終于,圖窮匕見!
“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季覺彎下腰來,在他耳邊好奇發(fā)問:“你把我的朋友,怎么了?”
“季覺哥?”
小安茫然,下意識的想要回頭,可是頸椎和動脈卻被按著,難以自主,一臉疑惑和緊張:“怎么了?”
季覺抬起頭,看著前面。
就在他們前方,落地大鏡清晰的映照出兩人的模樣,纖毫畢現(xiàn)。只可惜,一道裂痕蜿蜒而過,將兩人之間的和睦和笑容盡數(shù)割裂了。
只剩冷漠的殘痕。
“我就是小安啊。”
少年錯愕的眨著眼睛,不解:“你懷疑有人冒充我嗎?”
“可以了可以了,很像了,已經(jīng)可以不用學(xué)了?!?
季覺冷漠的將手指收緊了些許,“我承認(rèn),你的語氣、神情和靈質(zhì)波動都和他一模一樣,可判斷你是不是小安很簡單,只要把褲腿捋起來就行了?!?
小安抬起手,緩慢的拉起了褲腿,露出了膝蓋上的釘子。
和原本的一模一樣。
短暫的寂靜中,季覺終于忍不住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
他終于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被……”
嘭!
那一剎那,自微笑中,季覺毫不猶豫的,狠下辣手。
非攻的靈質(zhì)操作毫不留情的攪亂對方體內(nèi)的靈質(zhì),鎖死了頸動脈的血液流動,自剎那間,雙手收縮,動靜轉(zhuǎn)換,發(fā)動了解離術(shù)!
可在那之前,他的手下卻忽然一空。
非攻的桎梏被掙脫了。
就連妙手天成都抓之不住,而非攻的靈質(zhì)操縱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靈質(zhì)運(yùn)轉(zhuǎn)的跡象。只是純粹的肌肉操作,依靠著妙到巔毫的震動和收縮,毫無前搖和征兆的,瞬間從季覺的桎梏里脫離。
閃身。
出現(xiàn)在了房間的另一頭。
直到現(xiàn)在,那個纖細(xì)苗條的少年,才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感慨。
“誒?明明除了張老先生之外,就連那個叫童畫的以太都沒有察覺到啊?!薄“病剡^頭來,笑容愉快:“是否,過于敏銳了呢?”
明明依舊是和剛才毫無區(qū)別的樣貌,可氣息卻截然不同,凌厲如鋒刃,飄忽如幻影。
難以捉摸。
只是凝視,就令季覺冷汗淋漓。
“……難道說,單純的疑心病就向信賴自己的朋友發(fā)動攻擊嗎?”‘小安’搖頭,無奈感慨:“真過分啊,季覺哥?!?
“季覺哥是你叫的嗎!”
季覺毫不留情的扣動了扳機(jī),巨響之中,八發(fā)孽變子彈都毫無保留的激射而出,在這預(yù)先選好的狹窄房間里,甚至沒有躲避的空間。
但此刻,八發(fā)熾熱的子彈,在出膛的瞬間,居然便全部消失了。
當(dāng)‘小安’握緊成拳的雙手展開時,一顆顆完整的彈頭就從張開的十指之間落下來了,掉在地上,甚至上面的水銀封鎖都沒有觸發(fā)。
毫發(fā)無損。
“就當(dāng)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不好?”‘小安’依舊微笑著,如此甜美:“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哪里露了餡呢?”
“原因很簡單——”
季覺嗤笑,“當(dāng)然是因?yàn)槟闾孛礇]記老子的圣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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