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jīng)是她貼瓷片的第四天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再繼續(xù)貼下去,也看不見了。
她揉了揉發(fā)脹的眼睛,從地上起身。
正好,老人家提著個舊馬燈從窯口那邊過來。
她規(guī)規(guī)矩矩上前,給老人家行禮,“鄧爺爺,我今天先回去了,明天我有點事,就先不過來,后天我再繼續(xù)來?!?
老人沒理她。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反正,只要得不到老人家的認(rèn)可,是不會得到什么好臉色的。
只是,這會兒雨下得很大,她全身本來都是濕的,濕冷的風(fēng)夾著雨再將她一淋,她忍不住打哆嗦。
但即便她冷得嘴唇發(fā)紫了,老人家也沒說把手里的傘給她。
她看了看天,再不下山,就全黑了,到時候山路更不好走。
她雙手抱著腦袋,提了口氣,往山下沖去。
在山上待了一天,手機早就沒有電了,也沒法叫車,于是下山后,淋成落湯雞的她,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下雨天的出租車,全是滿客,沒有一輛頂燈是綠的。
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后,又一輛車過來了。
雨霧如幕,她拼命招手,到面前,才發(fā)現(xiàn),又是有客人的。
但司機居然把車停了下來。
太好了!是要順便帶她一路嗎?
她高興地打開車門,上車,自覺坐了后座,對司機說,“謝謝你,司機大哥,我去吟風(fēng)民宿。”
司機卻道,“不用謝我,你謝謝前面這位客人,他說順便帶你一路?!?
是嗎?
“那,謝謝你了,這位大……先生?!彼緛硐腠樋谡f謝謝大哥的,但是好像叫大哥不對,是不是太熟稔了?于是改口先生。
“我不姓大?!鼻懊婺俏徽f。
宋嘉木:……
“那個……不好意思啊……”宋嘉木尷尬地道了個歉。
但人家顯然并沒有想和她多聊的意愿。
她也就識趣地閉嘴了。
只是,她在外面真的冷得太久了,羽絨服濕透,連帶著里面的毛衣都濕透了,黏在身上,冰冷刺骨。
這一上車,車?yán)镩_著空調(diào),暖氣一烘,濕衣服貼在身上那種黏稠感就更難受了。
然后鼻子開始發(fā)癢。
她趕緊用衣服捂著鼻子,連打好幾個噴嚏。
“對不起,不然,開點窗吧?!彼X得自己可能感冒了,唯恐傳染給人家,捂著鼻子不再松手,另一只手把她這邊的窗戶按下來了。
“關(guān)上!”坐在副駕的人卻猛然道。
“哦,哦,好的?!彼詾槿思遗吕洌s緊又關(guā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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