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木是有些怔住了的。
一輩子么?她好像沒想過要和謝嶼洲過一輩子。
她和江城都沒過上一輩子,怎么可能和謝嶼洲過一輩子呢?一輩子多長啊……
謝嶼洋很快就回來了。
買來一件衛(wèi)衣,一件羽絨服和一條牛仔褲。
“附近,沒有什么好商店……隨……隨便買了的?!敝x嶼洋說話怯怯的,臉都紅了,放下衣服就出了房間。
謝奶奶也道,“你先換衣服,我也在外面等你。”
衣服褲子全都買大了一號,宋嘉木穿著,牛仔褲褲腳卷起來一大截才行。
出去的時候,謝嶼洋臉又紅了,“對不起,大嫂……我不知道你穿什么碼,想著買大了比買小了好?!?
“沒事,挺好的,謝謝你?!彼摽诙?,但猛然間想到謝嶼洲。
如果謝嶼洲聽見她和謝嶼洋這么說話,只怕又要扣她錢了!
但是,管他呢!
想想昨天自己吃的苦,也全是拜他所賜!但凡他把她在市區(qū)放下呢?她也早回家了!
雨已經(jīng)停了,內澇的水也都已經(jīng)退掉,謝嶼洋開了車來的,帶著她和奶奶回了謝家老宅。
一進謝家,就能感覺到沉悶和壓力。
胡月影在樓梯口探頭探腦地張望,一看到謝嶼洋帶著奶奶和宋嘉木回來,整個人都松了口氣,然后迅速躲回自己房間去了。
謝嶼洋跟他媽一個樣子,也是最快的速度沖進了自己房間。
母子倆都是唯恐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的模樣。
樓上書房里忽然傳來怒吼聲,應該是謝建平在罵人。
不用想,一定是在罵謝嶼洲了。
果不其然,砰的一聲關門聲后,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謝嶼洲下樓來了。
“你給我站?。〗裉炷阕叱鲞@個家,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謝建平在后面急追。
“那將是我的幸運!”謝嶼洲一步都沒有停。
直到奶奶痛心疾首喊了一聲,“嶼洲!”
謝嶼洲才停下腳步,同時,看到站在奶奶身邊的宋嘉木。
“嶼洲,你過來!”謝奶奶板著臉命令。
謝嶼洲頓了頓,剛才的囂張氣沒有了,乖乖走到謝奶奶面前。
宋嘉木猛然發(fā)現(xiàn),謝嶼洲脖子上有一道一寸寬左右的血痕,從后耳一直延伸到喉結,新鮮的血痕,好幾處地方都還在冒血珠子。
謝奶奶也看見了,肯定是心疼的,但卻狠心和謝嶼洲說,“你也別怪你爸打你,你自己說,你對得起嘉木嗎?昨天晚上多危險啊!如果嘉木有個意外你怎么辦?”
原來挨打了?
謝嶼洲看了宋嘉木一眼,“你怎么樣?”
“沒事,有驚無險吧。”宋嘉木輕描淡寫地把昨晚的經(jīng)歷帶過去了。
“為什么電話打不通?”他的語氣里帶著質問和責備。
原來他打過她電話嗎?
昨晚那種情況,命保下來就不錯了,還管得了電話?
宋嘉木深吸一口氣,“手機丟了?!?
“你……”
“嶼洲!”
不知道謝嶼洲要說什么,奶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跟嘉木道歉!”
謝嶼洲沉默。
“我的話也不聽了嗎?”謝奶奶厲聲道,“是你不對!你必須和嘉木道歉!”
謝嶼洲再度沉默數(shù)秒后,在謝奶奶的逼視下終于說了聲“對不起,嘉木”,而后突然傾身過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并且抱住了她,“是我不好,還好你沒事?!?
宋嘉木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一出,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下意識就想把謝嶼洲推出去,甚至確實用力推了,但謝嶼洲卻再次將她抱住,“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回去再跟我生氣行嗎?回去怎么樣都行?!?
宋嘉木:???這人吃錯藥了吧?
就在此時,她聽見他用幾乎耳語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二十萬還你,配合一下。
宋嘉木:……
好吧,那就……勉強吧!
演戲她還是會的。
假裝很委屈地捶了他兩下,最后不掙扎了。
謝嶼洲摟著她肩膀轉身,“奶奶,既然嘉木回來了,那我就先帶她回家了?!?
謝奶奶點點頭,“去吧?;丶乙院蠛煤酶文举r不是?!?
“好?!?
謝嶼洲走的時候還不忘牽著她的手,一到外面,宋嘉木就把手甩開了,指著自己的臉,“老板,加價!二十萬不夠了!”
“你什么意思?親一下也是另外的價錢?”
“不!”宋嘉木認真道,“這屬于工傷!”
“你……”
“我不希望以后再發(fā)生這樣的事!否則不是錢能解決的!”
謝嶼洲聽了冷笑點頭,“是嗎?如果我說我技術好呢?”
宋嘉木:???啥技術?這又扯哪去了?
謝嶼洲忽然把她扛起來,扔到車上,“你要不要試試?”
宋嘉木忽然想起那天試結果禮服自己說了一半的話:如果你技術好……
她急了,伸手撓他,“謝嶼洲!我不要爛黃瓜!”
她聽見謝嶼洲“嘶”了一聲,一看,她這一抓,抓得她指甲縫里都是血……
她好像剛好抓在謝嶼洲脖子的血痕上。
“這個,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謝嶼洲將車門一關,開車,不再理她。
宋嘉木看向窗外,發(fā)現(xiàn)二樓的陽臺上,謝嶼洲的爹正看著他們的車開走的方向。
宋嘉木暗嘆,這一家子的關系,復雜又奇怪,她真是看不懂,但也不會主動去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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