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蕭北夢,勝!”
裁判立馬宣布了比賽結(jié)果。
一號擂臺周圍隨之響起了喝彩聲,但聲音明顯不如姬少云勝利時來得熱烈。
蕭北夢對此并不放在心上,畢竟,在這些觀眾當中,多是當今天下各大宗的人,他們的想法就是要將學宮從神壇上拉下來,哪里還會為學宮的人喝彩。
同時,蕭北夢還知道,他的一號擂還算好的,至少還有人為他喝彩。
而在其他三個擂臺,在這些天的比斗中,學宮的人贏了比斗,甚至會得到噓聲。
天下各大宗此際已經(jīng)不再掩飾對學宮的敵意,或許,他們已經(jīng)認為,學宮在昭英會之后,必定會失去超然的地位,對學宮的敬意已經(jīng)不在。
昭英會開在怒風原,就在學宮的鼻子底下,天下各大宗表現(xiàn)出如此態(tài)度,學宮自然憤怒。
學宮上下此際都憋著一股火氣,但是,這股火氣的發(fā)泄的方式,不能是對這些發(fā)出噓聲的跳梁小丑進行懲戒。
因為,這些人乃是落霞山和萬劍宗等大宗的高層們刻意安排的,其目的就是讓學宮憤怒,讓學宮失態(tài)。
鳳輕霜早早洞悉了落霞山等宗門的意圖,一再告誡學宮眾人,心中有怒先壓著,要回敬這些敢藐視學宮者,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昭英會第一收入學宮囊中,若有余力,再把第二、第三也給拿下。
惟有如此,才是扇在落霞山等宗門臉上,最響亮的耳光。
蕭北夢飄身下了擂臺,走向了圍欄。
從圍欄中迎面有人走了出來,一身黑衣,白臉淡眉,腰間挎著一把尺余長的木鞘短刀,正是鐘良。
“肉身很不錯,身法也很厲害,若是有機會,我倒是很想領教一番。”鐘良與蕭北夢擦肩而過的時候,面帶淺笑地出聲。
蕭北夢微微一笑,沒有給予回應。
一號擂臺的八進四,此刻已經(jīng)有三人勝出,剩下的一人,將會在鐘良和他的對手之中產(chǎn)生。
蕭北夢能肯定,一號擂臺四強的最后一個名額,不出意外就是鐘良的。
在落座時,蕭北夢察覺到,坐在角落里的牛鐵花正往自己這邊看來。
于是,他抬眼回看了過去,正迎上了牛鐵花的眼睛。
牛鐵花的眼睛很大,圓且漆黑,很漂亮的一雙眼睛,其間夾雜著疑惑的情緒。
蕭北夢猜想得到,牛鐵花疑惑的是自己體魄的強大。
他的嘴角微微上翹起來,給了牛鐵花一個友善的笑容。
對于自己不討厭的漂亮女子,蕭北夢從來是優(yōu)待的,盡管牛鐵花來自南蠻,對自己應該是抱有敵意的。對于這股敵意,蕭北夢也是無可奈何,誰讓他是南寒王的兒子呢。
同時,蕭北夢在心中暗想著,牛鐵花的外形和樣貌和冬冬倒是很相稱。
如果不是因為周冬冬現(xiàn)在和墨竹走到了一塊,他此際肯定要過去搭訕,為周冬冬牽線搭橋。
牛鐵花此際當然不知道蕭北夢心中的想法,看到蕭北夢對自己露出了笑容,她明顯有些詫異,愣神之后,出于禮貌地向蕭北夢回以一笑,不過笑容卻明顯有些僵硬。
笑畢,牛鐵花連忙將視線轉(zhuǎn)移向了別處,因為她分明感覺到,蕭北夢的眼神有些灼熱,但卻與其他男人因為肉欲的灼熱而不一樣。
盡管如此,牛鐵花還是感到有幾分不自在,當即正襟危坐,把注意力投向了擂臺,不再去管蕭北夢。
“還挺懂禮貌,越看越順眼,哎,早知道就不該撮合冬冬和墨竹了,鐵花明顯比墨竹更適合冬冬嘛。”
蕭北夢卻是沒有注意到牛鐵花的不自在,懊惱地嘆了一口氣,坐下身來。
這個時候,學宮的看臺上,黎曼曼湊到了柳紅夢的身邊,輕聲道:“紅夢,看到你家干兒子了沒?跟蕭風烈一樣,也是個風流種。你看看,他還葷素不忌,那么大塊頭的南蠻女子也有興趣。”
“曼曼,你瞎說什么呢?我家小北那是生性豁達,愛交四方朋友?!绷t夢給了黎曼曼一個白眼。
“我看,四方朋友前面得加一個女字更準確?!?
黎曼曼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那么大塊頭,還能算女人么?這樣的女子也喜歡,說蕭北夢是怪胎還真不冤枉他,體魄怪,眼光也怪?!?
柳紅夢伸手在黎曼曼的腰間輕輕地戳了一下,假裝嗔怒地說道:“曼曼,小北不過是對人家姑娘笑了笑,你就說蕭北夢看上了人家,你這也太武斷了些。而且,蕭風烈也不是風流種。”
“紅夢,你現(xiàn)在還在替蕭風烈說話呢,當年不是他腳踏兩條船,你和楚千蝶能反目成仇么?”黎曼曼不答應了,音量不自覺地提高。
“曼曼,你小點聲?!?
柳紅夢急忙向著四周看去,隨后埋怨地說道:“當年的事情,可能是我錯怪了千蝶。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早就忘了,你現(xiàn)在還提它做什么?!?
“忘了?”
黎曼曼輕哼了一聲,“你騙誰呢?你若是忘了,會心灰意冷地跑去怒風原,會到現(xiàn)在還孑然一身?我看你,你的心里現(xiàn)在還滿滿的是蕭風烈呢?!?
“曼曼,你不要說了。”柳紅夢的眼神中帶著哀求之意。
黎曼曼的語氣軟了下來,輕聲道:“紅夢,你喝烈酒,用快劍,為何在這件事上如此優(yōu)柔寡斷呢?楚千蝶已經(jīng)不在了,你既然心里還有蕭風烈,為何不去南寒找他?”
柳紅夢沉默了半晌,輕嘆一口氣,道:“若是小北不來學宮,我還真打算去一趟南寒。但現(xiàn)在小北就在跟前,他把我當成了至親之人,我還能去南寒么?”
“我覺得,你應該將當年的事情跟蕭北夢談一次,不準,他會贊同你和蕭風烈在一起?!?
黎曼曼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不忿之色,“我還真搞不懂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么,蕭風烈又是堂堂南寒王,同時娶你和楚千蝶又能如何?你們當初怎么就過不了這個檻呢?你再看看,后來,楚千蝶還在的時候,蕭風烈不是又娶了姬開顏么?”
“那不一樣?!?
柳紅夢搖了搖頭,道:“蕭風烈娶姬開顏,是政治聯(lián)姻。”
“你倒是真會替蕭風烈開脫。”
黎曼曼把嘴一撇,道:“你若是不好意思去說,我改天找個機會跟蕭北夢聊聊,先試試他的態(tài)度?!?
柳紅夢一把抓住了黎曼曼的胳膊,哀求道:“曼曼,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好不好。小北是個好孩子,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我不想他心里邊有想法,就讓一切隨緣,好不好?”
黎曼曼直視著柳紅夢的眼睛,輕嘆一口氣,“好吧,我不插手,總行了吧?!?
說完,黎曼曼把目光投向了一號擂臺,那里,鐘良已經(jīng)和一名使用齊眉棍的漢子打作一團。
“宮主,這個叫鐘良的年輕人實力不俗,且來歷神秘,你可看出他的根腳?”穆大坐在鳳輕霜的身邊,輕聲問道。
鳳輕霜的注意力同樣放在鐘良的身上,稍作思索后,輕聲道:“他雖然有所遮掩和保留,但是,還可以看到袖里刀的影子?!?
穆大的臉上現(xiàn)出了驚訝之色,接著說道:“宮主的意思,鐘良是袖里刀尹鶴的傳人?”
鳳輕霜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尹鶴在嘉元之亂前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沒想到,他的傳人竟然出現(xiàn)了?!?
穆大說到這里,眉頭皺了起來,道:“宮主,尹鶴當年對學宮頗有怨氣,如今他的傳人出現(xiàn)在昭英會上,會不會是沖著學宮來的?”
鳳輕霜雙眼微微一瞇,沉聲道:“尹鶴自己都沒能撼動學宮半分,他的傳人又能如何?昭英會上,學宮四面皆敵,多上一個鐘良,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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