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服用嫁天丹!”
聽完納蘭明月的講述,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郁秋苗立馬做出了肯定的答復,并且催促納蘭明月,趕緊帶她去見蕭北夢。
“公主殿下,你很可能是郁氏皇族最后的血脈,你還肩負著光復郁氏的責任。而我的師尊,他是圣朝的人,……?!?
不知道什么緣故,本來是來說服郁秋苗的納蘭明月,竟然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納蘭殿主,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但是,我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我不會后悔。你趕緊帶我去見堂哥,他現(xiàn)在的處境,我越早服下嫁天丹,他越安全!”
郁秋苗直接將納蘭明月打斷,急聲道:“我現(xiàn)在就去和我娘、大哥打一聲招呼,請納蘭殿主在庭院門口等我一會?!?
話未說完,郁秋苗直接推門而出,腳步匆匆。
納蘭明月看著郁秋苗急匆匆的背影,一雙美目之中,情緒復雜。
…………
郁秋苗隨著納蘭明月來到瓶子樹林中的營地時,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
“公主殿下,嫁天丹的事情,師尊還不知情,你切莫說漏嘴。若是師尊萬一不同意,這個辦法就行不通了。”納蘭明月在離著蕭北夢的帳篷約莫三十丈的地方停了下來,輕聲叮囑。
“納蘭殿主放心,堂哥不過是帝國的過客,終究是要回圣朝去的。若是可以,我希望他永遠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庇羟锩绨言捳f完,便快步走向了蕭北夢的帳篷。
納蘭明月沒有跟上去,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
這個時候,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了納蘭明月的身旁,正是駱青山。
“她同意了?”駱青山輕聲問道。
納蘭明月點了點頭,低聲道:“聽到要救師尊,公主殿下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便答應(yīng)了下來,根本不需要我勸說?!?
駱青山先是一愣,繼而輕罵了一聲:“蕭北夢這小子,還真是一個大禍害!走哪,就禍害到哪里,……?!?
正罵到一半,他突然看到納蘭明月目光掃視過來,眼神如刀,便立馬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
郁秋苗進入帳篷的時候,蕭北夢正奮筆疾書,他還有許多的信要寫,得挑燈夜戰(zhàn)。
“明月,你來得正好。你今天又怎么惹駱院長生氣了,他脾氣是臭了些,但他說話做事,出發(fā)點肯定都是好的,你也把脾氣收一收,別動不動就氣他。你把他惹毛了,他轉(zhuǎn)頭就來拿你師尊撒氣。你也知道,他是師尊的長輩,他要拿師尊撒氣,師尊還不得受著,……?!?
蕭北夢知道有人正走進帳篷,而且,聽腳步聲是一位女子,便以為來人是納蘭明月,他仍舊低著頭,繼續(xù)寫著信。
郁秋苗聽到蕭北夢蒼老的聲音,看到他一頭雪白的頭發(fā),還看到桌子上放著一疊獸皮信封,最上面的信封上貼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四個小字:秋苗親啟。
她停下了腳步,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兩行清淚如同兩串斷線的珍珠,撲簌撲簌地,止不住地往下掉。
蕭北夢聽到了眼淚砸落在地上的聲音,連忙抬頭,赫然看到進來的人竟然是郁秋苗。
“秋苗!你怎么來了?”
蕭北夢甚是意外,立馬起身,并快速出手,將給郁秋苗的那個信封給翻了過來,將有字的那一面給遮擋住。
“哥,你不要遮掩了,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郁秋苗在說話之時,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嗚咽嗚咽地哭了起來。
蕭北夢見狀,頗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快步上前,伸出衣袖,要去拭郁秋苗臉上的眼淚。
郁秋苗卻是一把抓住了蕭北夢的枯瘦的手,輕輕撫摸著那干澀暗黃的褶皺,最后一頭撲進了蕭北夢的懷里,身子哭得一顫一顫的,哭成了淚人。
“秋苗,不要哭,沒什么大不了的。人生走一遭,誰最終不是要重歸于天地之中,……?!?
蕭北夢輕聲安慰著,但說著說著,也覺得自己安慰話很是蒼白無力,于是便轉(zhuǎn)移了話題,“明月這個丫頭,就是多事,怎么這么快就把事情告訴了你?!?
“她現(xiàn)在不告訴我,難道要等你人沒了,她把桌上的信交給我么?”
郁秋苗從蕭北夢的懷里出來,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蕭北夢,聲音哽咽地說道:“蕭北夢,還沒有到最后一刻,你不要放棄。只要你不放棄,肯定是有辦法的?!?
蕭北夢一愣,他沒有想到,郁秋苗居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名。顯然,這肯定也是納蘭明月告訴她的。
郁秋苗把話說完,直接轉(zhuǎn)身,淚流滿面地奔出了帳篷。
蕭北夢在她的身后連連呼喊,卻是沒有喊住,他正要追出帳篷的時候,駱青山卻是進來了。
“駱院長,明月那個丫頭呢?她怎么把秋苗給帶來了,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秋苗,這不是添亂么?”蕭北夢的語氣之中帶著責怪之意。
“是我讓她去找的郁秋苗?!瘪樓嗌桨逯粡埬?。
“為什么?”蕭北夢甚是疑惑,他實在不明白,駱青山為何要在這個時候?qū)⒂羟锩缃o帶過來。
“你知道郁秋苗的真實身份么?”駱青山答非所問。
“她是玉家的養(yǎng)女,她的真正身世定然不簡單,但具體身份,我還真不清楚?!笔挶眽艨吹今樓嗌降谋砬閲烂C,便將自己所知道的,悉數(shù)說了出來。
“她是黑沙帝國前皇室郁氏的后人,郁氏嫡系血脈,也就是前朝公主?!瘪樓嗌降统脸雎?。
“郁氏公主!”
蕭北夢一愣,他知道郁秋苗的身份不簡單,卻是沒有料到,郁秋苗居然有如此大的背景。
“秋苗居然還有如此大的來頭,我這回,可真看走了眼。”蕭北夢自嘲一笑。
“你看走眼的事情還多著呢?!?
駱青山扔下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便轉(zhuǎn)過身,快步向著帳篷外走去,走到門簾前的時候,又回頭說了一句:“小子,你這兩天就好生地休息,把你這破身體休養(yǎng)好,免得到時候不濟事?!?
說完,駱青山閃身出了帳篷,快速離去。
“駱院長,什么不濟事,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俊?
蕭北夢追出帳篷的時候,卻哪里還能看得到駱青山的身影。
瓶子樹林中一個偏僻的角落,臨時搭起了一個帳篷,作為郁秋苗的住所。
“公主殿下,這便是嫁天丹,服用之后,你按照我的方法運功。煉化藥力的時間可能有點長,順利的話,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奔{蘭明月還是有些不放心,將煉化藥力的方法又說了一遍。
“納蘭殿主,你就放心吧,我已經(jīng)將方法和步驟都記下來了,不會出差錯的?!庇羟锩绲恼Z氣甚是肯定。
“那好,你安心煉化藥力,我就守在帳篷之外,若是有任何的不適或者異樣,你及時出聲。”納蘭明月點了點頭,便緩步出了帳篷,坐到了帳篷外提前備好的藤墊上,盤膝閉目,親自給郁秋苗護法。
郁秋苗也在同時坐到了帳篷之中的矮床上,取出了納蘭明月交給她的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枚龍眼大小、渾圓暗紅色的丹藥。
將丹藥托在手心,靜靜地端詳了片刻,郁秋苗的眼中現(xiàn)出了堅定之色,喃喃自語,“蕭北夢,你一定堅持下去,等著我!”
話音落下,郁秋苗一口將嫁天丹吞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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