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猶豫,容太傅說了一句:“還是說,你想眼睜睜地看著裕成為你而死?”
容世澤一哽。
最后咬牙道:“好,我答應!容枝枝,只要你撤訴,我保證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也不會再故意惹你不快?!?
“還有……我便是再不滿,也再不會對你說半句難聽的話羞辱你。”
容世澤保證完之后。
容太傅又盯著容枝枝,接著道:“還有,不管你如何看我這個父親?!?
“你也不能否認一件事,是為父的身份、為父的庇護,才讓你活著長大。”
“我對你有生養(yǎng)之恩!”
“如今,我也不圖你等我老了,如何孝敬侍奉我,只要你放過你弟弟一回,算是報答我的恩情,這不過分吧?”
“從此以后,我容墨青也保證,不會再拿這份恩情要求你做任何事!”
說著這話,容太傅都心煩。
若不是因為沈硯書讓她當了這個縣主,他這個父親何至于落到這個田地,叫女兒做點事,還得拿這個來談條件?
容枝枝聽到這里,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父親不愧是做一品大員的人,足夠了解她,且事事都說到了關(guān)鍵處。
他知道自己是個好人,不會忍心罪不至死的人死,便故意讓裕成陷入死境。
他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祖母,所以拿祖母威脅她。
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咬著容世澤不放,就是厭煩了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惡心自己,所以叫容世澤保證那些。
他更知道,自己是知恩圖報的人,所以拿出養(yǎng)育之恩說事。
父女一場,他對自己所有的了解,便都用來偏幫容世澤,成全了這一場父女之間沒有硝煙的對戰(zhàn)。
好得很,當真是好得很!
看出她對自己這個父親的失望,容太傅也只是抿唇不語,他哪里愿意與自己的女兒鬧到這個地步?
也實在是她將自己逼到極處了。
他眼下就這一個兒子,若是今日毀了,容家日后怎么辦?妾室能不能生出兒子,誰能保證?
今日不保容世澤,他容墨青叱咤朝堂半生,后繼何人?
容枝枝閉了眼:“我還有一個條件!”
容太傅:“你說!”
容枝枝冷聲道:“我要父親你保證,從此以后,不論發(fā)生任何事,不得再拿給祖母盡孝的事情威脅我!”
容太傅干脆地道:“可以?!?
容枝枝:“一為定!至此,我欠容家、欠父親你的,都還完了!容世澤,你記住你自己今日說的話!”
容世澤對她這個態(tài)度很不滿,又想說句什么。
可想想自己方才的保證,到底是把話咽下了。
容枝枝看向大理寺卿:“我撤訴,這些刺客交給容家處置,今日叨擾大人了!”
大理寺卿道:“無妨,縣主請?!?
他其實覺得這樣也好,縣主到底是個姑娘家,和家里徹底翻臉也不是什么好事。
事情已畢。
容枝枝轉(zhuǎn)身便走。
容太傅眾人也沒再留,一并出去。
容太傅心知,今日是委屈女兒了,到了門外后,開口道:“你的嫁妝,為父已經(jīng)為你準備好了,定是能……”
容枝枝打斷了他的話:“父親,不必了,女兒不需父親準備嫁妝,畢竟欠了父親的,早晚都是要還的,我不想再欠了!”
容太傅一時間失語。
這會兒外頭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只因容枝枝告自己的親弟弟,實在是一件稀罕事。
容世澤聽著容枝枝的話就生氣,可想著自己方才的保證,又不好罵她!
就在這個時候,他在人群中看見了蕭鳴風。
便是揚聲問道:“蕭小將軍!蕭鳴風!你在這里正好!”
“我有事想問你,我姐姐說七年前她為了救我,差點被狼咬死,是你剛好救下了她?!?
“剛好我們都在這兒,不如你說說,我姐姐救我的事,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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