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通,但接電話的不是顧庭樾本人。
程月寧也不意外,就想給顧庭樾留。
對方卻先說道:“程同志是嗎?顧首長讓我給您帶個話。他說,他就在學(xué)校門口等您?!?
程月寧愣了一下,道了聲謝,掛上電話,立刻快步走向?qū)W校大門。
夜色已深,現(xiàn)在都9點了,學(xué)校的大門早已經(jīng)鎖了。
但程月寧還是快步走過去,隔著鐵欄門,往外面看著。
只望過去一眼,她就看到昏黃的路燈下,一道挺拔的身影。
路燈把他的身影拉長,長長的影子,落在她的腳邊。
“顧同志。”程月寧輕輕地喚了一聲。
顧庭樾聞聲轉(zhuǎn)過身,然后快步走過來。
在程月寧開口之前,從兜里拿出一個信封,從欄桿的縫隙里遞了過來。
程月寧接過來,還以為是重要文件,就連忙打開。
她一看,正是白天被何秋月貪墨的那些糧票。
程月寧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顧庭樾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情況。
她遇到問題,他就替她解決了。
“謝謝?!?
程月寧感覺心里暖暖的,低聲道謝,將糧票收好。
“顧爺爺在學(xué)校外面的東升招待所,211號房間,不過他已經(jīng)睡下了。房間是雙人間,顧爺爺看樣子挺累的了,如果你不著急的話,就在里面休息一晚,你們明天再走?!?
“嗯。”顧庭樾應(yīng)了一聲,目光始終都落在她臉上。
“爺爺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
程月寧搖了搖頭,“而且,你幫了我那么多,我照顧一下顧爺爺,是應(yīng)該的?!?
她覺得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感情要相互的才能長久。而且,比起顧庭樾為她做的,她做這點不算什么。
顧庭樾的眸色卻深了下去,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你只是因為這個,你才幫忙的嗎?”
程月寧懵了一下。
她沒反應(yīng)過來,不太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難道應(yīng)該還有別的原因嗎?
她很認真地想了想,很認真地細數(shù)起來:“是啊。你護著我,不讓我被人欺負,還幫我大伯娘轉(zhuǎn)了院,我大伯娘能恢復(fù)的這么好,多虧了你,還有……”
她還要細數(shù),就在這時,旁邊傳達室里傳來一個著急的聲音。
“哎喲,傻姑娘,可快要急死我這個老頭子了!”
守門的大爺不知何時拿著手電筒站到門口。
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人家小伙子喜歡你,你沒看出來???我這個老頭子都看出來了!”
“人家非親非故的,憑什么對你那么好啊,還不是因為喜歡你!”
程月寧整個人都僵住了,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喜歡?
她更懵了,覺得不可能,下意識地解釋。
“不是的,大爺,你誤會了,他是我的領(lǐng)導(dǎo),他才護著我。我大伯娘病了,是正好……”
她自己說著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
就算之前可以用顧庭樾是作為領(lǐng)導(dǎo)護著她來解釋。
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
特別是她大伯娘生病轉(zhuǎn)院那次,他給大伯娘安排進醫(yī)院需要花人脈,還只是小事。
正好遇到的教官,還有及時來的卡車,早已超越了領(lǐng)導(dǎo)護著下屬的范疇了。
她的心跳,沒來由地開始加速。
但,怎么可能?
此時,一道清晰而低沉的聲音,穿過鐵門,也穿透了夜色,準確無誤地落進她的耳朵里。
“嗯,確實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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