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交通樞紐

會議室里的喧囂聲漸漸平息，但空氣中仍然彌漫著一種難以喻的緊張感。

孫燕來局長宣布休會的決定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專家們?nèi)齼蓛傻仉x開座位，有的低聲交談，有的則直接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一小時后。

周平建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國家航天局大院里的梧桐樹。

初夏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他抬手看了看表——1217，距離下午會議開始還有兩個多小時。

“老周。”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周平建轉(zhuǎn)過身，看到吳記正向他走來，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吳主任，怎么沒去吃飯？”

“你不也沒去么?！焙笳邠u搖頭，也走到窗前：“說實話，剛才那個消息實在太突然，我需要時間消化消化?！?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幾秒鐘后才有些猶豫地開口：“你覺得……常院士的突破真的能改變游戲規(guī)則嗎？”

周平建早已經(jīng)料到對方來找自己就是為了此事，只是微微一笑：“以我對常院士的了解，如果他敢在這么重要的會議上宣布，那肯定不會是紙上談兵……只是具體能改變多少，還得等下午聽聽具體情況?！?

吳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果真如孫局長所說，他們已經(jīng)解決了空間核反應(yīng)堆的關(guān)鍵技術(shù)問題，那火星計劃或許還有希望?！彼难劬α亮似饋硪凰玻R上又顯得有些顧慮，“不過航天這塊的事情，很多時候也不完全是由技術(shù)或者成本決定……”

周平建并不準(zhǔn)備深度參與到吳記和顧印東路線的爭議里面，只是若有所指地回答道：

“常院士這個人雖然年輕，但你要是接觸過就會發(fā)現(xiàn)……總之，絕對不是只會埋頭搞技術(shù)的人物?！?

其實他本來想說對方是個“牛頓一樣的人物”。

但想了想覺得這個評價恐怕負(fù)面傾向偏大，所以中途硬生生地改了口。

兩人正說著，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名工作人員探頭進(jìn)來：

“周總師，常院士到了，在休息室等您。”

周平建向吳記點點頭：

“我去看看情況，回頭聊?！?

……

航天局最頂層的公共休息室里，常浩南正站在一排置物架前面，手里端著一杯水，逐一欣賞面前的各種獎杯和獎牌。

聽到開門聲，他轉(zhuǎn)過身來，臉上露出熟悉的笑容。

“老周，好久不見?！闭f著快步上前，握住周平建的手。

“這么大的事，怎么提前一點風(fēng)聲都不透露？”

周平建一開始還努力板著臉，結(jié)果才說了半句話就忍不住扯起了嘴角，語氣中的笑意也根本藏不?。?

“你知道上午那場面多精彩嗎？月球派和火星派都快打起來了，結(jié)果孫局長突然宣布你的反應(yīng)堆成功了，整個會場一下子就沒動靜了……”

常浩南也跟著開起玩笑：“技術(shù)驗證這種事情，時機哪能控制得這么精確……要不然我下次把消息壓上半個月……”

“別別別?！敝芷浇ㄟB連擺手：“那還是突然一點更好……”

說完話鋒一轉(zhuǎn)：“對了，你吃午飯了嗎？”

“還沒，在懷柔那邊接到報告，整理了一下之后就直接過來的。”

“這怎么行！”周平建立刻按下桌上的通話器，“小王，準(zhǔn)備兩份盒飯到休息室來?！?

說完轉(zhuǎn)向常浩南：

“我也還沒來得及吃，一起對付一口吧。”

常浩南剛才一路上都在想著開會的事情，現(xiàn)在聽見吃飯才感覺到有點餓，于是也沒拒絕。

說是盒飯，但單位級別擺在這，餐標(biāo)自然相當(dāng)?shù)轿弧?

上下兩層，而且全是現(xiàn)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