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角那未能完全拭去的淚痕,以及紅腫著的雙眸,無聲地透露著她內(nèi)心的真實感受。
“夫人,心有千千結,如果不方便對外人,至少可以向祝總傾吐一番。將心事埋藏在心底,獨自承受,可不是什么好事?!?
張阿姨的聲音里帶著關切。
姜吟輕輕搖頭,傾訴嗎?
她的心中泛起一陣苦笑。
祝如瑾如今最不想自己去打擾到他與程曉虞之間的那份寧靜與甜蜜。
既然如此,又何苦自尋煩惱呢?
眼前的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味佳肴,香氣撲鼻,本應令人食指大動,但在姜吟眼中,這一切竟顯得如此索然無味。
她勉強飲下幾口粥,便借故上樓。
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營養(yǎng),她恐怕連這簡單的動作也懶得去做。
在這寬敞明亮的房子里,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與厭惡。
祝如瑾提出要搬回家住,也許僅僅是為了避免老家的人察覺到他那頻繁的早出晚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思及此,姜吟覺得連踏上樓梯的力氣都在一點點流失,只得緊緊握住扶手。
有時,她真希望自己能夠假裝糊涂,因為過分的清醒,只會讓她更加痛苦不堪。
曾幾何時,“寬容”與“大度”這兩個詞常常掛于她的嘴邊,她總是表現(xiàn)出一副對祝如瑾與異性交往毫不介意的模樣。
但自從懷了孩子,兩人共歷風雨,她以為他們之間的情感已經(jīng)堅固得像磐石一般。
誰曾想,她終究無法成為祝如瑾心中那片永恒不變的白月光。
或許,真的是自己出了問題,是自己不夠好。
回到房間,姜吟重新坐在窗邊那個熟悉的位置。
窗欞之外,她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直到那光點消失在夜色中,除了獨自飲泣,她別無選擇。
時間緩緩流淌,她就那樣靜靜地坐著,目光膠著在窗外,直至手腳麻木,仿佛連時間也忘記了前行。
當樓下傳來汽車歸家的聲響,姜吟心中騰起了一絲期待,但隨即,面對的卻是滿身酒氣、被吳秘書攙扶著進屋的祝如瑾。
“夫人,??偨裢響赀^多,喝得有點多,請您辛苦照顧他一晚上?!?
吳秘書的語氣里夾雜著幾分無奈與同情。
此時的祝如瑾已全然失去了意識,整個人軟綿綿地倚在吳秘書身上,雙眼緊閉,臉頰因酒精的侵襲泛起了紅暈。
“如瑾,你怎么會喝這么多?”
姜吟一邊嘗試著去扶持他,一邊心疼地低語。
然而,由于孕期的不便,她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力獨自支撐祝如瑾的重量,只能求助于張阿姨。
“哎呀,這么晚還要出去應酬,祝總真是不容易啊?!?
張阿姨的感慨剛剛落下,她與姜吟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被祝如瑾衣領上的口紅印和那一縷明顯屬于女性的香水味吸引,兩人心中均是一驚。
“這……”
張阿姨一時語塞,似乎明白了近日來夫人胃口不振的原因。
姜吟的身體猛然間變得僵硬,手中的力氣似乎也在那一瞬間被抽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張阿姨幫著將祝如瑾安置在沙發(fā)上,自己的雙腳則如同灌了鉛般沉重,挪不動半分。
她的眼神不自覺地鎖定在那抹刺目的口紅印記上,內(nèi)心掙扎著想要視而不見,卻怎么也按捺不住情緒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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